凌崇秀静静地看着姚芊树出神,假如自己没有和她一起跌入崖底。就算是侥幸生还,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活下来的动力?他忘不了在崖上面,姚芊树那最后一眼的眼神。
凌崇秀的肚子叫了一声,他脸色通红,哎,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试过饿的滋味呢。
姚芊树仰起脸来,“你身上有火折子吗?”
凌崇秀摇摇头,他身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连荷包他都很少带好不好?这种累赘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要下人做什么的?
姚芊树刚刚还在担心烤肉的味道会不会招来猛兽,现在才发现是她想多了。他们面临的不是没有火,而是生存技能。
一阵风吹过,姚芊树打了个冷颤,崖底虽然类似于盆地,温暖如春,也不过是温暖如春,她们穿的这些根本就无法抵御风寒。
姚芊树四下里看了看,开始动手。
“你做什么?”凌崇秀疑惑的问道。
姚芊树头也不抬,“你好好照顾好自己,要是病了,我就死给你看。”
她不是开玩笑,要不是凌崇秀这个累赘傻乎乎的也跟着跳下来,她醒过来就会想起伤心的事情,就会自顾自的伤心,
就不会想野外生存了。
凌崇秀皱眉看着她,不再言语,任由她一个人忙活着。
钻木取火说起来挺简单,做起来真的很难,当火星子冒出来的时候,姚芊树都要哭了。
凌崇秀瞪大眼睛看着,虽然听说过钻木取火,他却从来没有见到过有人那样做过,那不是原始人做的吗?
凌崇秀钦佩的看着姚芊树,“你懂得真多。”
姚芊树现在懒得理他,主要是也没有精气神理他,伸手拔下他的发簪,利落的把蛇皮扒下,简单的收拾一下,穿在棍子上翻烤着。
没过多久,一阵肉香味传了出来。
“先对付着吃点,有力气了,我们再去找找有什么野果子野菜。”姚芊树吩咐道。
凌崇秀看了看姚芊树扔在一边的蛇皮,只觉得胃里一片翻腾,他趔趄的站起身来向一旁冲去。
想想蛇纹,他就觉得恶心的难以接受,虽然蛇皮已经叫姚芊树收起来了。
他心里也清楚,不吃这东西,他们就要挨饿,以前他不懂挨饿是什么滋味,现在懂了,他无法下咽,总不能就这样呕吐出来,叫姚芊树也没法吃吧。
好容易呕吐完了,回来,见到姚芊树默默
地坐在那里出神,凌崇秀有些尴尬,“你怎么还没吃。”
姚芊树看了他一眼,“我有密恐,所以,见到蛇皮这种东西就会觉得难受的要死,怎么能吃得下去?”
凌崇秀看了看还在火上的蛇肉,有些话,姚芊树不用说的那么直白。
她看到蛇的花纹,明明难受的要死,为什么还要留着这条蛇?还不是为了他?可是他却……
“我……”凌崇秀咬着嘴唇,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姚芊树轻声嘘了一下,凌崇秀有些疑惑,抬起眼来看着姚芊树,姚芊树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凌崇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到那个小鹿踌躇着向这边走来。
见凌崇秀看过去,姚芊树轻声道:“不要动,等一会我把小鹿捉过来,鹿肉你总吃的吧,鹿皮给你挡挡风寒。”
“啊。”
凌崇秀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姚芊树已经拿着个木棍冲上去。
“小心啊。”凌崇秀嘶声喊道。
小鹿看着温良无害,临死前一蹬,就是虎豹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人?
时间回到姚芊树跳崖那一刻。
凌重紫被侍卫们紧紧地抱着,乱作一团。
蓬头垢面赶来的凤凰,远远地看
到这一幕,一声惊呼冲到喉间,吴昕眼疾手快的伸手捂住。
凤凰奋力的挣扎着,眼中充满了怒火。
吴昕索性点了她的穴道,伸手夹起她来,悄悄退开。
走了很远,确定没有人跟踪,吴昕才放她下来,解开她的穴道。
凤凰一巴掌打过来,吴昕的脸被打向一边。
“你现在满意了?公主被你害死了,你很开心是不是?”凤凰憎恨的看着吴昕,他竟然想到这样釜底抽薪的法子,怕离开她,她会怀疑,竟然叫人乔装打扮成他的样子,去实施他的阴谋。
“你以为我想吗?我也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吴昕苦笑。
那个义士从他的口中知道了姚芊树的秘密,假扮成他的样子,冒死冲到姚芊树的轿子前,说出那个秘密,就因为心里面一直愤愤不平,凭什么他们一直在为复国努力,她却要享受着荣华富贵、高枕无忧。
冷慕寒的出现是个意外,也因为冷慕寒的出现,姚芊树并没有升起警惕之心,而那个善于模仿口技的义士的妻子,得知自己的丈夫竟然是被“自己人”杀死,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看着个自己的一双儿女,恨极
了他们所谓的复国大业,把儿女送到乡下,她找了门路,把丈夫交由她保管的东西一一呈上,事关斐王妃,众人不敢做主,一层层上递,终于递到了皇上案前。
“你没有想到?”凤凰的眼睛仿佛淬了毒。
“我跟你说过,不要试图揭开芊树的身份,就叫她做一个无忧无虑的普通人不好吗?”
吴昕的脸冷了下来,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冷冷地看着凤凰,“你认为可能吗?要是她嫁给了普通老百姓也就罢了,她嫁给的是斐王。”
凤凰瞪着他,他讥讽的一笑,“你以为我想要这么做吗?虽然冷侍卫一直说姚芊树不是先皇的女儿,你信过吗?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她就是公主。”
凤凰的嘴唇动了动。
吴昕冷笑,“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要放弃就能放弃的,就像是公主,我们明明知道远在白城那边有个公主,我们却从来没有想过回去保护她,为什么?”
“现在连皇上最后一点血脉都失去了,我们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先皇?”这么多年来,表面上说是保护着姚芊树,其实,一直以来是依附于她生存,凤凰无力的跪倒在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