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芊树向躺在那里的凌崇密看去,皇上见了,心中一紧,笑道:“朕失言,哎,你这小妮子,伶牙俐齿的,就不能装没听见。”
姚芊树脸色一正,“父皇,儿臣自然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只不过,父皇是万乘之尊,今天错了,儿臣不指出来,父皇就不会知道自己错了,那以后,还会犯错,倒不如儿臣指出来,以后父皇再也不犯错,岂不是更好。”
凌重紫接口道:“就是圣人还犯错呢,是吧,父皇。”
皇上听了打个哈哈,“哈哈,是啊,指出的好。”
虽然他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的不痛快。
姚芊树勉强地笑了笑,知道皇上已经心生芥蒂了,可是没法子,她就是这样的性子,玩阴谋诡计,她绝对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只好把自己能看到的阴谋诡计摆在明面上,叫他们无计可施。
“老四的这件事情,你看该怎样处理?”皇上看着姚芊树。
凌重紫接口道:“父皇,这件事情有些棘手,要是那李青衫双腿健全,他不从火堆里面跑出来,可以说是有阴谋诡计,偏偏那李青衫双腿已废,临死前又说了那样的话,任谁都会怀疑是老四做的,就是儿臣,没有见到当时的情形,也会
理所当然的怀疑老四。”
凌崇秀听了,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心里却明白,凌重紫这是护着姚芊树呢。
连凌崇秀都看出来了,别人自然也都看出来了,皇上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他原本想着叫姚芊树去跟那个徽娘谈一谈的,看凌重紫这个样子,想必是不会愿意的。
姚芊树微仰着脸看着凌重紫,他就像自己一直说的那样,会保护她的,也在努力的那么做,她如何不知,只是,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又不是特别聪明的人,他能够像现在这样一直护着她吗?
不知为什么,最近姚芊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有什么危机在慢慢地想她靠近,她甚至都能感受到那种预感,如同野兽的呼吸扑到她的脸上,那种眼见着吃人的野兽就要噬咬住自己的脖子,可是自己却无力反抗的感觉很让人恐惧。
“虽然这件事情有些棘手,说到底,关乎我皇家脸面,斐王兄,你看看该如何处理才好?父皇日理万机,也就只有靠你了。”凌崇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件事情,他们想要置身事外,也要看他乐不乐意,说到底,是他们把他给拖下水的,他是睚眦必报的性子,这个样子,已经很
不错了,凌重峰虽然被皇上痛斥,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他因此躲过了这次事件。
凌重紫不由得看向皇上,这也是皇上的意思吗?
皇上见凌重紫看过来,点点头,“朕也是此意,别说这件事不是老四做的,就算……”
看了姚芊树一眼,咽下下面的话。
众人心领神会,皇上下面的话无非是就算是老四做的,他身为皇子,也不可能为贱民偿命,连一点污水也不能泼到身上。
“那徽娘到底是女人,又是新寡,多有不便,不如就叫斐王妃和你一起审查此案。”
皇上到底还是把脑筋打到了姚芊树的头上。
凌重紫反对,“父皇,要芊树算个府中开支什么还好,审案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儿戏,芊树怎么能行?”
这件事情闹到现在这样,结果必定要宣告京中百姓,可是,百姓虽然不敢和皇权对抗,可是却很容易根据主观臆断,认定了老四的罪名,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已经不重要了,他一个人背黑锅也就罢了,他不想芊树也要受到连累。
姚芊树咬咬下唇,皇上的意思她也很明白,皇上刚刚话没说完,可是,那意思却清清楚楚,别说不是老四做的,就算是,也要给他洗白白,
也难怪从古到今,百姓们仇官仇富了,实在是因为他们本身的处理方法就有问题,怨不得百姓。
皇上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凌重紫一眼,他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
百姓们对官员对皇家有怨尤,他如何不知,之所以叫姚芊树搅进来,恰巧就是因为她的出身,这件事情确实里外不讨好,可是处理好了,他这里自然不用说,就是百姓那里,也算是给他自己拉点人望,因为凌重峰最近处理的几件事情,皇上对他略微有些失望,放眼众位皇子之中,凌重紫还堪大用,就是他一点自己的亲信没有,一些自己的势力不培养,这样怎么能继承大统?皇上想要慢慢磨砺他。
人就是这么奇怪,要是凌重紫有自己的亲信势力,皇上也许就要警惕防备,说不定找个什么由头就治他的罪,贬为庶民流放边陲赐死什么的了,正因为他没有,皇上反倒要培养他了。
“斐王妃以为如何?”皇上索性跳过凌重紫,直接问姚芊树的意见。
姚芊树在凌重紫拒绝的时候,就已经想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而且,凌崇秀刚刚说的也有道理,皇上不可能亲自去查,他不愿意去查,凌重峰被呵斥离开,也不知
道是皇上有意偏袒,还是真的反感他了,总之,在场的只剩下凌重紫一个,查也得查,不查也得查,这本来就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只不过是多饶上一个她而已。
“父皇信任儿臣,那是儿臣的福气,只是儿臣不敢擅自做主,事事都要来回父皇,叫父皇拿主意,即使真相大白,拖得太久,不利于皇家,不利于老四,只怕还害了王爷,儿臣不敢接这道旨意,不过,要是父皇赐给儿臣尚方宝剑的话……”
姚芊树顿住话语,反正你看着办,要是有尚方宝剑我就出头,要是没有,你老人家就死了这条心好了。
众人都被姚芊树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一句尚方宝剑给震住,开国至今,只有先祖赐过一人尚方宝剑,那人还是公认的大贤之人,姚芊树何德何能,竟然要求皇上赐下尚方宝剑。
“芊树,还不跪下?”凌重紫脸色一沉,已经当先跪下。
“父皇恕罪,芊树她看画本子看多了,不知其中利害。”
姚芊树见凌重紫跪下,也乖乖的跪下,一副以凌重紫为天的乖巧模样,只有她那灵活的双眸,泄露了她的本来面貌,没有人在看到她那双眼眸之后,会认为她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