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脸色微缓,点点头,“就是她,到底是出身不高,处事鲁莽。”
“这当中或许有什么误会,皇上,臣妾只不过是一介舞女,得到皇上的宠爱,是臣妾的福气,皇上,臣妾见到这位斐王妃,倒觉得她和臣妾有些相似,都是出身不高,处事鲁莽,你们父子在这里说话,我们上后面去说说贴己话好不好?”
梅倩谷巧笑倩兮,她本来叫做媚千古,皇上嫌弃太过俗气,所以给改成梅倩谷。
皇上听了,点点头,“难得你们合缘,如此甚好。”梅倩谷一向乖巧,他正想着该如何把姚芊树支开呢,她就帮着解决了。
梅倩谷得到了皇上的首肯,款款地走上前去拉住姚芊树的手,“斐王妃,我们去后边聊去。”
姚芊树乖顺地任由着梅倩谷把自己拉开。
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姚芊树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转头看着梅倩谷,“贵人,谢谢你。”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刚刚那几句话,确实是帮她,即使她离开后,皇上凌重峰他们说了什么,论起对她的处置,皇上也会琢磨着出身不高,处事鲁莽这几个字定罪吧。
梅贵人轻笑,亲热的拉着姚芊树的手,心中百感交集,“斐王妃不认得我,可是我却永
远无法忘记斐王妃对我的恩情。”
姚芊树愕然,“我?对你有恩?”
她一向自诩记忆力极好,更不要说梅贵人这样的美人,毕竟长得好和长得丑的,都比普通一些的叫人印象深刻。
梅贵人拉着姚芊树坐下,“我们坐下聊。”
姚芊树被她拉着坐下,满脑子的莫名所以,她真的不记得在贵妃寿诞之前见过这个梅贵人,而贵妃寿诞她也和这个梅贵人没有什么交集啊,何来的恩情?
“斐王妃做过的好事很多,只怕都已经忘记了,十年前,大西门那边,十几个孩子打一个小乞丐的事情,想必斐王妃早就忘在脑后了。”梅贵人抿嘴笑。
姚芊树恍然大悟,指着梅贵人,“你……”
她刚刚听梅贵人说她做的好事很多,还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哪里有梅贵人说的那么好。
不过,关于好多孩子围着一个小乞丐的事情,她还是记得的,那时候她还是个很嚣张的孩子,遇到好多孩子打一个小乞丐,那个小乞丐被打的满脸是血,可是却咬着牙不让自己倒下,姚芊树见到了,看了一会,忽然开口,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你们羞不羞?自然没有人理会她,她冷哼一声离开了,转瞬拿着跟木棍冲了过去,把那些
孩子打的抱头鼠窜,拉起小乞丐就跑。
开玩笑,双拳难敌四手,他们那么多人,她们就两个,打下去一定会吃亏的。
梅贵妃眼中含泪,点点头,“我就是那个小乞丐。”
姚芊树嘴巴微张,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和小乞丐连在一起。
梅贵妃见到她这个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斐王妃还是和以前一样。”
傻乎乎的可爱。
当年两个人一阵疯跑,终于甩脱了那些小孩子,梅贵妃一声不响的晕过去,姚芊树无奈,只好把她拉到最近的一个破庙里面,照顾了发高烧的她一个晚上。
梅贵妃想来的时候,先是赶紧摸摸怀里的银子还在不在,见到银子还在,松了一口气,然后才看到睡倒在一旁的姚芊树,她轻轻摇醒她,她睁开眼还迷迷瞪瞪的,攥着手中的小手帕还要给她擦脸,手忽然在半空中顿住,就像现在这样傻乎乎地微张着嘴看着她,“你醒了啊。”
姚芊树笑笑,人都是会变得,她怎么会还和以前一样呢。
梅贵人伸手拉住姚芊树,由衷地道:“要是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梅贵人。”
姚芊树别的不会,只要是她愿意,哄人还是会的,连忙开口,“那是梅贵人鸿福齐天,
自有苍天庇佑。”
梅贵人笑着摇头,“什么鸿福不鸿福,当年我自愿卖身学舞,得了几两银子给我重病的弟弟治病,要不是你,我的银两被夺走,弟弟就得不到救治,我也不会发下狠心一定要出人头地了。”
姚芊树虽然也很健谈,可是这宫中步步陷阱,她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假如她当初遇到的是哭哭啼啼的梅贵人,她一定是睬也不睬的,她当初救她没有想着她报答自己,如今自然也不会挟恩望报。
梅贵人见到姚芊树却不像是众人传的那样浮夸,心有感触,握着姚芊树的手紧了一紧,“斐王妃,你是如何得罪浏王身边的一个叫白银霜的女子的?”
姚芊树一愣,认真地看着梅贵人,“不知贵人此话何意?”
梅贵人却在这个时候放开姚芊树的手,看了看有人偷听没有。
回来凑近姚芊树,“那女子告你和浏王有暧昧,想必你不知道,先皇后的死,其实就是皇上怀疑先皇后和自己的兄弟苟且,这话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告诉斐王,对他有害无益。”
她原本不是一个轻信别人的人,这样的话,要是别人,她打死也不会说,这等于自己给对方递过去把柄。
姚芊树脸色变了几变,如果她
没有记错的话,她记得凌重紫说过他的母后是病逝的,要真的是当今皇上害死的,这件事情还真的棘手,她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贵人放心,就是我死,也不会有人从我口中听到这个事情。”
梅贵人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把这件事情揭开,就只剩下另外一件事情了,白银霜。
姚芊树苦笑了笑,真是宁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啊。
“这个白银霜当初曾经卖身葬父,只不过她和贵妃做的不一样,涂脂抹粉,把自己打扮的楚楚动人,有屠夫小贩说愿意买她回家,一概不理,看到斐王府的车子过去,拦住车子哀哀相求,我气不过,指出她不孝,让她当众丢脸,以至于结下仇怨,其实我也冲动了。”
姚芊树长吁短叹,不敢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毕竟,说起来,白银霜的遭遇和梅贵人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原来如此。”
梅贵人了然地点点头,冷笑一声,“我国崇尚孝道,却不知道这孝道也是可以做文章的,这个白银霜分明是想着借着孝道这块跳板,直接进入豪门大户,成为少爷们的妾室,说不定还想着母以子荣干掉正室。”
姚芊树不答,这话实在不像是身为妾侍的梅贵人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