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架?”八妹一脸兴奋。
“偷人!”沈千寻回答。
“偷汉子?”八妹捂嘴。
“美得你!”沈千寻剜她一眼,“偷五姨娘!”
“啊?”八妹傻掉了。
沈千寻附在她耳边一阵嘀咕,八妹嗤嗤的笑起来:“这个活儿我喜欢,好姐姐,我这就去做!”
“做时小心一点,别让人揪到尾巴!”沈千寻叮嘱。
“姐姐你就瞧好吧!”八妹拧拧脖子扭扭腰,风风火火的去了。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八妹笑嘻嘻的回来:“报告大姐大,五姨娘不知被哪里冒出来的野猫抓伤了脸!”
“哎呀,这可真是不幸!”沈千寻低叹一声,“那你可把祛痕膏送去了?”
“妥妥的!”八妹窃笑,“姐,你说,她用了自已送你的名贵膏药,会怎么样?”
“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会怎么样,取决于她对我怎么样!”沈千寻雪眸微眯,“不作,就不会死!”
可是,作了,就不光会死,还会死得很难看!
傍晚时分,五姨娘容氏的房间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尖叫声。
“啊,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容氏看着镜中那个女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只不过是因为被野猫抓伤脸,心神不定,午觉多睡了一
个时辰而已,怎么一醒来竟会变成这幅可怕的模样?
她的手颤抖着摸向抓痕处,那里已经开始肿胀流脓,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发黑腐烂……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她百思不得其解,尖叫着将梳妆台上的一应物事全部扫落在地!
“五夫人,您别慌,我这就帮您去请大夫!”身边的婢女流烟见状,忙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将正在吃晚饭的大夫揪了过来。
大夫仔细问过容氏疗伤的情形,等到拿到那盒祛痕膏,放在鼻间一嗅,低叹道“是了是了,就是这膏药不对,这里面定然掺杂了令伤口发炎腐烂的虎狼之药!”
容氏傻掉了。
这药膏,是龙云雁给她的,一盒里头掺了慢性毒药,让她送给沈千寻,而另一盒,却言明是送她的。
她一向小心谨慎,从来不用龙云雁给她的东西,可是,这药膏确实珍贵,要费足一年的功夫才能齐集炼制之药,效果亦是绝佳,龙云雁和沈千碧也常用,她平时就心痒得很,万没料到,对方竟会在利用她的同时,也把她给玩了!
容氏艰难的咽了口唾液,紧张的问:“大夫,这还能不能治了?”
“于性命无妨,只是……”大夫没有再说下去。
容氏对着镜中的自
己,咕咕的笑了起来。
烟云阁里,沈千寻正和八妹闲闲的卧在躺椅上磕瓜子喝茶。
“姐,你是没见她那半张脸,哈哈,就好像一只黑蜘蛛趴在上面,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八妹晃着腿儿,笑得前仰后合。
“人嘛,总要经历一些刻骨铭心的事,才能真正学乖!”沈千寻理理衣裳站起来,“我去瞧瞧这只狐狸,有没有做我们盟友的天份!”
她推开烟云阁的门,闲闲淡淡的走了出去,沿着曲曲折折的回廊一路向前,途中遇到奴仆下人若干,见到她,无不诚惶诚恐,敬畏有加,唯恐礼数不周招惹到她这个杀神。
沈千寻却是连是懒得瞧他们一眼,径直往五姨娘的院子而去,刚到院门口,就见一只镜子亮闪闪的飞了过来,她歪头避开,那镜子便在她脚底开了花,四散成无数碎片。
屋里头服侍的小丫头瞧见了,慌慌的跪在了地上,五姨娘情知有异,探头瞅了一眼,见是沈千寻,不由心虚起来,结结巴巴道:“原来是千寻啊,你……你怎么不好生歇着?”
“本想歇着的,可是,听府里头的下人们在那里乱嚼舌头,说五姨娘毁了容……”她边说边往里走,一眼瞅到五姨娘的脸,惊愕道:“
怎么?竟是真的吗?”
五姨娘慌慌的捂住自己的脸,呜咽不语,沈千寻坐到她跟前,急急道:“这是怎么回事?上午不还是好好的吗?”
“还不都是那龙贱人害的!”五姨娘咬牙,忽尔又紧张的抓住沈千寻的手,仓皇问:“我给你的那祛痕膏,你可用了?千万不能用啊!”
沈千寻奇道:“为什么?”
“因为……”五姨娘面色变幻,眼珠乱转,转而又悲啼道:“那祛痕膏是龙贱人给我的,我只道是好东西,便顺手又送了你一盒,不想,她竟在里面放了虎狼之药,毁了我的脸不要紧,要是毁了你这个未出阁的姑娘,我的罪就大了!”
沈千寻心中冷笑,五姨娘腹部有一道旧伤,十分难看,自龙氏母女从汐贵妃处得到这宫中秘制的祛痕膏,成功祛除手臂小伤痕之后,她便心痒难耐,只是,龙云雁是什么人?怎会把这东西给她,越发神神秘秘保管,她连面都别想照。
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又神秘的祛痕膏一出现,她便已猜出几分,让八妹偷偷一试,果然她那里也有一瓶,遂趁她不备,来了个偷梁换柱,五姨娘果然就中了招。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沈千寻心中快意,面
上却作目瞪口呆状,安慰道:“姨娘莫担心,我还没来得及用呢!亏得姨娘提醒,不然……”
她低叹一回,又说:“这龙氏当真心狠手辣,姨娘怎么敢用她给你的东西呢!这回可算长了记性吧!”
脸都毁成这样了,再不长记性,那就该去死了!
沈千寻心里暗忖,能将这毒药据实以告,这五姨娘倒还有点资格做她的盟友。
五姨娘抬头,面上神情决绝狠厉:“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一定不会饶过那贱人!千寻,你信五姨娘,我所说之话,若是有假,天打五雷轰!”
沈千寻微微一笑:“我自是信姨娘的!姨娘不必发此毒誓!哦,对了,我在外头得到一些伤药,对皮肤恢复很有效,自已也一直在用,姨娘试试看吧,或许不能恢复到以前的模样,但应该会比现在好很多!”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红瓷瓶来,五姨娘感恩戴德的接下,两人又说了一会话,眼见着天快黑了,沈千寻便告辞离开。
这一整天,虽然没做什么事,却觉得十分疲累,她在院中的躺椅上略歇了一会儿,素冠荷鼎香气清幽,令她无比放松,抬头望向天空,黑丝绒样的天际,星子一闪一闪,微风拂过耳畔,有异样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