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千帆终于学乖了很多,重新拿起了那块馒头啃着,曼沙懒得去在意他到底又思考了什么。
反正谢千帆是自己活该,自己要送死的,他怎么都不可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谢千帆这次终于没有再故意磨磨蹭蹭,不多久就吃完了那块干巴硬的馒头。
然后就坐在地上缓解虚弱的身体。“···主人,请问有水吗?”
他蠕动着干裂起皮的嘴唇,眼中划过无数屈辱。
“主人”这两个字,他竟然真的叫出来了,可这都是他为了活命不得已的隐忍,隐忍!!
听到他叫“主人”,曼沙施舍般给了他一个眼神儿, “海里有的是水。你自己没手没脚吗,还是你想,像刚才你晕过去的时候一样,让我把水都倒在你的脸上?”
谢千帆动了动喉咙,小心翼翼地提出,“有淡水吗,这海水我觉得越喝越渴了。”
他知道,这个海岛附近的一个挂连小岛上就有淡水,之前这鲛人一直都是去那里取淡水来给他饮用的。
而这个本岛上,这三天三夜他渴的要死,找遍了岛上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淡水水源
就这样没吃没喝的硬挺了三天,真的就要挺不下去了。
曼沙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屁事真多,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奴隶,而非我是你的奴隶。想喝水可以,自己砍木头做筏子,小木筏去不了海岸,但让你去旁边小岛上喝水足够了。”
谢千帆噎了噎,这个他当然想过,毕竟渴了三天了,可他连斧头都没有,岛上树木精壮,他徒手根本无法伐木,这才放弃了。
曼沙丢给了他一把生锈的斧头,“歇够了就去砍树!别只顾着你的木筏,干完我这个主人的活儿,闲暇时间才是你的。天黑之前,我要见到三十根建房子的木头!”
“三十根木头!?”
谢千帆头晕眼花的看着那把锈迹斑斑的斧头,差点儿没有再晕过去。
这鲛人到底知不知道三十根木头什么概念,还是这样一把斧头。
曼沙挑眉,“不然呢?这才上午。你们人类不是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吗,你要是觉得砍不完,就先去磨斧头啊,这岛上起码不缺石头磨东西吧?我看你啊,就是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你!”
谢千帆想要反驳,却又畏惧曼沙的鞭子,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噎了回去,硬撑着还没缓过来体力的身体去捡那把斧头。
他可真想用这斧头把这个该死的鲛人砍成肉泥啊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竟然会变成了这样!
别说套住鲛人去救醒若屏了,他现在自己都生不如死,插翅难逃了吗?
难道他就要这样在这个岛上被这个鲛人肆意磋磨,成为鲛人的奴隶吗!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谢千帆紧紧握着手里的斧头,不过也许,这把斧头就是他逃离这个海岛的机会!
无论是用它偷偷攒下足够的木材造个船,还是趁这个鲛人不备,将他砍死···
谢千帆的心思活络起来,抓着斧头站起了身,“主人,我这就去打磨斧头,一定会好好给您砍木头的。”
曼沙不是猜不到谢千帆都在琢磨什么,可实际上即使是谢千帆把这把斧头磨得再怎么锃光瓦亮也不可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曼沙提着鞭子目送谢千帆进了树林,“听说,你们人类对待奴隶的方式,就是给他一点吃的和喝的,保证他不会轻易死掉,然后拿着鞭子抽打,让他吃着最少的东西,不停地干着更多的活儿,我应该没有照搬错误吧?”
谢千帆咬了咬牙,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只能背对着曼沙闭眼应答,“···是,主人说得没有错。但是,有些时候,奴隶也会获得奖赏,更会——”
更会奋起反抗。
当然,后面这一句话,谢千帆知道自己是不能说出来的。
···
“快点儿!睡不睡觉了!”
随着夜幕降临,曼沙再次找到谢千帆查看进度,可还是不到三十根木头,“你是不是把砍下来的木头偷偷藏起来做木筏,才把我的活儿干这么慢!?”
“我,我没有!”
谢千帆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可是他也知道不能这么着急,在第一天就藏木头啊。
他今天只吃到一个硬馒头,要想保证自己不会活活饿死,这第一天怎么也要先完成这三十根木头才行,否则他都可能撑不过今晚。
他还没有愚蠢到为了藏木头,先把命都交代了的地步。
曼沙打了个哈欠,看这身体摇摇晃晃几次都想栽倒的谢千帆,“那你就干快点儿!我先去睡一觉,如果一觉醒来还没有看到三十根木头,你就等着死在这儿吧!”
谢千帆只觉得苦的难以忍受,可转眼看到已经二十几根的木头,又觉得生机就在眼前。
就差最后一步了,忍忍,再忍忍,他就能吃到东西了!
曼沙再次出现时,已经快到午夜,谢千帆才终于砍够了三十根木头,却压根儿不敢主动再去找曼沙要吃的,这会儿整瘫着闭眼休息。
听到曼沙过来的脚步声,他猛地就惊醒了,接着小心翼翼地的抬头,“我,我可以吃东西了吗,主人?”
曼沙冷冷地打量着月光下那一堆长短不一,粗细不同的木头,“砍得都太细了!我看你就是偷懒,故意挑细细的砍,省力气,好凑数是不是!?”
“主人,我——”
谢千帆一着急,只感觉到一阵头重脚轻。
他确实是为了尽快砍够三十根木头,下意识地在挑选那些比较细好砍下来的。
可是,在这个过程中,鲛人明明来看了那么多次,什么都没有说,他就以为鲛人没有那么挑剔。
结果谁能想到,他好不容易砍完了,鲛人这又来了一句太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