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去老陈家看热闹去!”
此时的街坊邻居们奔走相告,脸上都挂着新奇的期待,那表情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奇闻一样。
“什么热闹啊?”
还有不知情的人,看着大家都往一头跑,很是懵逼。
“你竟然没有听说?老陈家的猪圈里,逮着个男人,结果那男的不知道是吓疯了还是怎么了,竟然脱了衣裳要干那个,偏偏猪圈里没有别人,只有几头老母猪···”
“啊?然后呢?”
追问的人感觉好像越听越听不懂了。
急着去看热闹的人干脆一咬牙一闭眼说得更清楚,“哎呀,他把人家老陈家的母猪给那啥了,那母猪也是怪,不跑,任由他抓着,三头老母猪还争先抢后地倒拱他呢!你说这是人疯了,还是猪疯了?不跟你说了啊,再跑慢点儿我怕是看不上热闹了?”
“啊?啊!?啊!??”
听得人这次可算听懂了,却听得目瞪口呆,差点儿把那眼珠子都瞪出来,不是,这真的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这可是什么天下奇闻呦!
“我刚听老陈两口子说的时候也是你这种样子呢,”邻居哈哈一笑,已经跑远了,“不行,我得亲眼去看看!好多人都去看了,晚点儿连人缝儿都插不进去了,可看不着了!”
“我也去看!”
听者彻底被勾动了好奇心,也不砍柴了,丢下了斧头就跟上了跑去看热闹的邻居。
此时陈家夫妇的猪圈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来得晚的人是真的只能看到别人的头顶了。
可看是看不到,里面的声音却依旧听得清清楚楚,哼哼哧哧的,人哼哼哧哧的,猪也哼哼哧哧的。
“哎呦,这可真是——”
大家都不好意思看下去了。
屋后面,老陈也没心思围观,反而坐在门框子上愁眉苦脸,“这好好的猪,怎么就被糟践了呢。”
一个穿着铁甲,士兵模样的人走过来,将十吊钱塞给了他,“我们主子说,你这猪脏了,怪可怜的,猪我们双倍价钱买了。”
农夫老陈一见那一堆的吊钱,顿时喜笑颜开,烦恼光光,赶忙抬手接了过来,抱在了怀里,都觉得满满当当,“你们说话算数啊,两倍价,可别反悔!”
士兵摸着鼻尖儿干笑,“不后悔,绝不后悔。”
那动情不受控制了的药,是他奉命撒的,他当然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就是得罪了王的下场吗,真是比死难看多了。
看来绝对不能忤逆王,永远。
···
“王···”
半日后,薛城回到了城中,见到了曼沙,脸色却格外古怪,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
“讲。”
曼沙正在拿着一片铁砂纸,细细打磨她的银枪。
薛城又想笑,又想收的,好不容易做出严肃的表情,却在一开口时又破功了,“回禀王,胡继峰——死了。”
“哦?”曼沙抬眼看他,“死了就死了,这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吗?”
薛城摇头,死死咬着牙憋笑,“那啥··爆裂而死,弄得猪身上都是血,把猪都吓着了。”
果然啊,这天下只有耕不坏的地,没有累不死的牛,猪没事,胡继峰死了。
曼沙挑了挑眉,将手里的长枪朝着大庆皇宫的方向轻轻隔空一指,“那就把他拖去乱葬岗扔了,别惊着百姓。孤的子民将来要是因为看过这场面天天晚上做噩梦,岂不是孤的过失?”
薛城应下,“是,王。还有那猪,也已经带回来了,准备杀了犒赏三军。王放心,一定一定会仔细清洗,实在不行,把那块切去也可!绝不让将士们恶心呕吐!”
“咳,”曼沙冷眼一扫,打断了他,“去吧去吧,你再说下去,孤就要恶心呕吐了。”
该死的薛城,办事就办事吧,非得跑到她面前事无巨细回禀那么清楚干什么。
···
时年八月,胡继峰的死讯传到京城,贵妃痛哭。
皇帝却勃然大怒,“废物,废物!连个兵都带不了,仗也打不了,朕封他为将,是让他干什么吃的!还有你,就会哭哭啼啼的,你父女两人一点儿都不能为朕分忧,只会惹朕心烦!”
皇帝不敢说是自己也慌了,感觉到了容国大军的势不可挡,只能是把不安与怒火全都发泄在别人身上。
他朝着外面一挥手,“来人啊,把她拖下去,扔进冷宫!朕不想看到她哭哭啼啼的!还有,宣所有武将上朝,朕就不信,偌大的大庆朝,会惧怕那女人造反都能成功的小小蛮夷之国!”
是的,随着胡继峰的死讯被传到京城的,还有容国的王,已经变成了华无霜的消息。
他没想到,那个华无霜竟然这么厉害!?
和亲去了容国,非但没有被容国可汗玩弄致死,反而还一举夺位,掌控了容国?
皇帝不觉得曼沙是厉害,反而一听到这个消息,先是震惊不信。
接着不得不信之后,却一副这样态度,“看吧,华家就是爱造反,连个女儿去了容国都能造容国的反,一门天生反骨!朕果然没有冤枉华家!”
当然,他这副只找别人毛病,不反省自身的作态,在又一个多月之后,戛然而止了。
九月中,曼沙携领万军,攻破大庆都城。
九月底,从宫中密道逃走了的大庆皇帝于南省一处郊林,被搜寻而至的大军乱箭射死。
并砍下头颅,带回了京都。
彼时,曼沙已经换上一身龙袍,坐在了那天下最是尊贵无匹的位置,“将头颅扔进冷宫,那里还有个人,心心念念地希望她的皇上去救她出来呢。”
可惜,自皇帝从密道逃跑那日起,就连外面宫里的嫔妃和两个孩子都顾不上了,哪里还会记得这样一个冷宫里的弃妃?
“是,陛下!”
薛城根本没有带那颗已经因为从南省连夜呈送回来已经发臭了的头上殿。
如今他已经是大将军,什么该弄到女帝面前,什么不该登上台面,他已经知道的越发娴熟。
不能惹了女帝不痛快,更不能脏了女帝的眼睛,才是一个好臣子该做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