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夏浑浑噩噩的走在大街上,不抬头都感觉到周围的人好像在对她指指点点。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舅妈突然就出现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大家都知道了。
她的身上还挂着被舅妈撕碎的裙子,这是她唯一可以遮蔽身体的东西了。
舅舅怎么样了她不清楚,她那一瞬间只知道夺门而逃,然后跑,发疯一样的跑。
她不敢回头看一眼。
她怕那些人嘲笑的目光,更怕舅妈那狠毒的眼睛和指甲。
直到现在,夜色降临,苏芷夏才终于觉得跑累了,她终于停下来,看向四周无边无际的田野,还有远处的树林。
好累,好饿···
这是什么地方?
她是跑到城外来了吗?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只知道只想朝着没人的地方跑,脚下没有来得及穿鞋,竟然好像也不觉得疼痛了···
苏芷夏脱力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几天真的像极了一场噩梦,可是如果这真的是噩梦的话,她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办法醒过来!
她坐在蜿蜒的旷野上,蚊虫在她周围环绕,她不知道还能去哪,她更没有力气再走回去,也怕走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视野里终于出现了一辆汽车,苏芷夏犹犹豫豫很久,求生的本能终于让她压下了对可能受到嘲讽的恐惧。
她在那辆车靠近时,站起来用力地挥了挥手。
她得回去,否则,一夜过去,不吃不喝,身体虚脱,说不定她会死在这里的。
车窗缓缓落了下来,却露出了曼沙弧度标准的笑容,“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苏芷夏一看到她的脸,就吓了一跳,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连连倒退了两步,“怎,怎么是你!?”
曼沙侧头微笑,“路过。你要是不需要帮助,我可就走了。这里十分荒僻,错过了我,你可能一整夜都不会再遇到一辆车的。”
苏芷夏听到她的话,下意识地想要开门上车,可是一抬头,曼沙那夜间鬼魅一样的幽深微笑,又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她止不住想到张亚的死,苏家的毁灭,以及那句挥之不去的“今天是张亚明天就是你”。
油然而生的恐惧让她想要抬起的手又默默落了回去,她不敢。
苏芷夏迟疑的功夫,曼沙却也不废话,一脚油门,车子重新启动,轰鸣声中,在苏芷夏面前一下子跑了出去。
还扬了苏芷夏一脸的沙子。
苏芷夏愣在原地,突然有些后悔。
还有什么是比在这荒野等死更差的吗?
她看向车尾,却震惊地发现那车子又停了下来。
在苏芷夏无措的目光中,曼沙下了车,关了车门,转身朝着后方一步步走了过来。
苏芷夏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突然觉得这夜晚下的曼沙看着更加诡异更加像个恶鬼了。
“你,你干什么!?”
在曼沙终于走回到她的面前时,苏芷夏已经吓住了,她想跑,却又感觉一双腿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拔都拔不动。
曼沙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挑了挑眉,如同恶鬼的低语,“嘛,虽然你拒绝了我的帮助,可我毕竟是个好人,必须载你一程。”
苏芷夏身体抖了一下,“你,你别过来···我没有把你怎么样吧,你别吓我!”
她除了之前让张亚欺负过朱晓,后来什么都没干吧?
她这两天是想过找人毁了朱晓,可她还没做成啊,找人需要花钱,她还没从舅舅手里要到钱,就出了今天白天的事。
朱晓也不可能知道她只是计划却还未实施的事吧!?
那她们现在不是应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曼沙嗤笑,“怎么?想了还没做成,就是没把我怎么样?”
现在的苏芷夏没做成,只是因为自己下手够快,苏家倒得也够快。
苏芷夏没有那个条件了而已。
可对于原主,苏芷夏可是什么都做过了。
苏芷夏瞳孔猛缩,“你怎么——”
她只是想想还没做出来的事情,朱晓怎么会知道!?
这就是个鬼吧!
连别人想什么都知道,太可怕了!
曼沙却根本不给她弄明白的机会,猛地上前一步,一拳就把本虚弱的苏芷夏干倒在了地上。
然后在苏芷夏还在头晕目眩的时候,弯身抓住了苏芷夏的长发,就拖着她朝着汽车那边走。
荒野的粗砂路上全是石子和沙子,本想呼叫的苏芷夏只觉得后背一阵阵火辣辣的疼,愣是把她的声音噎回了喉咙里,让她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曼沙就这样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拖行。
苏芷夏只觉得眼前冒星星,浑身都在痛,她已经分不清身上哪里是哪里,好像后脑勺子都被磨平了。
她觉得她就要死了,一分一秒都无比漫长,可是那剧烈的痛却又让她知道,她还活着。
她好像···看到她太奶了,她要死了吗···
终于到了车后,曼沙松开了手。
手里的脑袋无力的垂落下去,曼沙面无表情的垂眼,“这可不是我不载你,是你太脆弱,还没被我弄上车,就急着死掉了。”
是的,苏芷夏已经断气了。
她的后脑和后背,在路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血迹,触目惊心。
曼沙毫无怜悯的念头,只有眼底无数冷漠,“可惜了。如果你命大,撑到车跟前,我还真考虑过留你一口气,可惜,你自己不争气。”
曼沙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手指,坐回了车里,轰鸣声响起,车子很快消失在了荒野之中。
至于苏芷夏的尸体什么时候会被发现,她不在乎。
但她却有的是办法,让谁也找不到她的头上。
“晓晓,这么晚了,去哪了?”
更深露重,曼沙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唐萍却还没有睡觉,而是熬了一锅排骨汤在等她。
曼沙露出笑容,“妈,说出来你不信,我去练车了,我买车了!这不是,太兴奋了,一练就练到了大半夜,快没油了才想起来回家。”
唐萍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买车!?”
曼沙坐了下来,喝着唐萍推到面前的汤,“是啊,不止是车,我现在啊,连买房的钱也有了,明天你陪我去看房,我们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