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祈睿看了孩子们又精神了一阵儿，曼沙赶紧把大堆的折子又送了过去，“皇上，您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您还有孩子们，封家的江山，不能倒在您手上啊！”
封祈睿顶着满头虚汗咬了咬牙，“你说得对，如今朕已经是后继有人，怎能就此破罐子破摔？若是江山断在朕的手中，朕还有何颜面去见封家列祖列宗？”
“冯才！”封祈睿咬着牙，坐起身，“你来念，朕来开口，你为朕代笔朱批！”
冯才一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曼沙的脸色，接着跪倒在地，“这，奴才哪敢啊？”
封祈睿冷着脸，“朕让你来，你就来便是。”
曼沙也不阻止，反正这样还能多熬他一段时间，“冯才，皇上既然开口，你就替皇上执笔吧。”
曼沙和冯才之间的神色交换，很明显现在的冯才已经被曼沙收服了。
可封祈睿并没有留意到冯才要等曼沙开口才敢答应这一点，“冯才，来吧。”
“对了皇上，”曼沙笑道，“那个殷采女，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一提起殷白瑶，封祈睿就气得浑身颤抖，“杀了她，杀了她！”
他原本好好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全毁在那个女人手里了！
那个女人是上天专门派来克他的吧！？
曼沙轻笑，“这两个月，她已经知道错了，说是在日日夜夜为皇上祈福，不如，皇上饶她一命吧？”
她刚刚去见了殷白瑶一次，听到了那个系统的声音，现在封祈睿的好感度竟然也是负值了，而且已达-66。
可见封祈睿都快要恨透了殷白瑶了。
封祈睿陷入了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却不是松口，而是恨得咬牙切齿，“让她死也太便宜她了，朕要让她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曼沙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那皇上的意思是？”
封祈睿恨恨道，“废为庶人，杖责三十，即刻扔进冷宫！生死不论！”
曼沙叹息，“也好，皇上能留他她一命，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封祈睿开口，“朕不是那个意——”
他都说了生死不论，意思就是打死她啊，打不死也要让她在冷宫疼死啊。
冷宫什么样，其实他清楚，没药没医的，吃饭都吃不上。
三十大板打完扔进去，下场可想而知。
“算了。”
封祈睿不想再提那个女人，“就这样吧。”
这样她肯定活不成。
···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已经是三年过去。
封祈睿的孩子们已经满宫跑了，就连在五位嫔妃之后又怀了身孕的三位，也早已诞下孩儿，封祈睿又喜得两位公主一位皇子。
后宫里肉眼可见的热闹起来。
除了，皇上的前殿。
此时的封祈睿，躺在床上，全身上下只剩下了脑袋能动弹，他形容枯瘦，眼窝凹陷，如同死尸，偏偏又睁着眼睛。
而太监冯才，还是一如既往地站在一旁，大声念着一道道奏折。
封祈睿打定了主意闭口不言。
他都这样了，还管个屁！
他只想痛痛快快死，只想痛痛快快死啊！
他怎么还不死啊！
他连抹脖子的力气都没有，胳膊腿全都没有了半点儿力气！
冯才叹气，“皇上，您不能不管啊，皇后娘娘说了，这个国家没了您，得散啊！”
封祈睿扛不住了，扯着嗓子直喊，“朕要退位，朕要退位！”
要不是胳膊早就动不了了，他此时说这句话时，一定会是边砸床边说的。
冯才一脸无奈地看着他，“皇上，皇子们还都小呢，当不得呀。”
封祈睿面色灰败且沧桑，“诊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当皇帝当成他这个样子，真是生不如死，他就算某个瞬间想死，都死不了，宫女太监把他伺候得吊着一口气，就是不断气啊！
抹脖子？
他用嘴也拿不动刀啊，便是绝食，这宫女送来的香喷喷的饭菜，总是让他每次都破功，忍到最后忍不住了还是想吃两口。
冯才一边翻开了一道奏折，一边又想起了什么来，“对了皇上，皇后娘娘说，怕宫女们伺候的不周到，更怕皇上身边儿寂寞，今日正要送个特别的人来侍奉皇上呢。”
“是谁？”
这半年多下来，封祈睿已经对皇后的话不抱任何期待。
如果说他曾经还以为皇后是对他真心的，可这半年过来，他已经感觉到了，皇后就是故意折腾他。
只是···他不敢撕破脸明着去问，只能装傻，否则他一定会活得更惨。
尽管他不想承认，也知道，他现在就是空有皇帝的名头，实际上却要看皇后的脸色过日子了。
这宫里，恐怕早就已经被她掌控了。
他如今只希望，沈青娥能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保留封家的江山，他忍忍没关系，苦一点儿也是没有办法。
就凭这一点，他也的确还不能死，他要亲自留下圣旨，传位给自己的儿子，又或者，真的能退位给儿子。
否则他一死，皇子年幼，这江山就真的归了沈家了！
冯才朝着殿外拍了拍手。
一个女子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朝着封祈睿跪下了，“殷白瑶见过皇上。”
殷白瑶···
封祈睿大脑空白了一下，总觉得此人面熟，名字也——“又是你？你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