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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吐露真情

    沈念汐坐着马车快速的回到相府,周绍见了她,忙带着她往沈琅书房去。

    “小姐您终于来了,老爷他不知道和夫人吵了什么,写了休书,这会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喝酒,奴才真怕老爷出事,您过去好好劝劝老爷吧。”

    周绍担忧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着,话里的内容让她脸色微微一变。

    休书!

    这两个字让她脚下的步子加快了许多。

    来到沈琅的书房外,周绍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担忧的朝沈念汐看了看。

    沈念汐平稳了一下呼吸,朝扶雪吩咐道:“扶雪,把门给我踹开!”

    “是。”扶雪是习武之人,一脚下去,轻轻松松的就踹开了门。

    沈念汐的抬脚走了进去,其他人在门外守着。

    屋里确实萦绕着一股浓烈的酒气,沈念汐皱了皱眉,继续往里走了两步,就看见了抱着酒壶喝的有着醉眼朦胧的歪坐在软榻上。

    沈琅酒量一般,在沈念汐来之前已经喝了好几杯的量了,这会儿已经醉了,白皙的脸上泛着一层薄红。

    听到动静,他抬头一看,就见着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站在他跟前,他皱了皱眉,抬手揉了揉眼,也依旧是模糊的,但是

    他看到沈念汐那张与郑氏有几分相似的脸后,眼睛就突然红了。

    “阿琼,你终于愿意来看我了。”

    这声称呼,让沈念汐怔了一瞬,在她两世的记忆里,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沈琅如此亲密称呼她的母亲。

    且语气还有些委屈的意味。

    她觉得有些不真实,但见沈琅忽然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想往她这儿走过来,心下一紧,生怕他摔倒,忙上前伸手扶住他,又坐回去。

    “父亲,我是汐儿,您喝多了,我叫人进来伺候您沐浴吧?”

    谁知她这话一出,沈琅扒拉着她的手就更紧了,“不!不要别人!只要阿琼,只要阿琼一个!”

    沈念汐诧异了,她没开口,想听听他还能说些什么。

    沈琅是真的醉的不轻,那些压在心底多年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尽数倾泄而出。

    “沈琅只喜欢郑怡琼一个,只想要她一个人做他的妻子!阿琼,我喜欢你,我爱你,你知不知道?真的很爱你!”

    他醉的意识模糊,脑海里好像浮现了当年他状元游街的那一幕。

    少年意气风发,穿着艳丽的长袍,打马游街,出众的相貌气质惹来了众人的惊艳,花果荷包,都扔向了少年。

    然

    而少年忽然被一个果子直接给砸到了头,蓦然抬首,就撞进了倚着栏杆笑意浅浅的华服少女。

    只是这么一眼,少年就动了凡心,红了脸颊。

    哪怕往后数十年,他都没有忘记那日的场景。

    后来许是老天爷也乐意成全这对有缘人,让他们结为夫妻。

    那时的少年是高兴的,可是当他怀着满心欢喜以为娶到了心上人的时候,挑开那大红的盖头,看见的只是心上姑娘冰冷而又无波的眼神。

    好像就是那时起,少年的梦就碎掉了。

    哪怕他后来再如何尽心尽力的对她好,也依旧换不来她的一个温柔眼神。

    沈念汐看着快要被泪水淹没的沈琅,她心底的情绪十分复杂。

    她能够感受到此刻沈琅身上的那种悲伤,不是假的,他话语里对她母亲的爱意也不似作伪。

    她的心有些动摇了。

    她甚至已经怀疑起了自己上一世所知道的那些就是事实真相的全部吗?

    她犹疑着,试探的开口:“你爱她,为什么还要休了她?”

    “没有!我不会休阿琼的!”沈琅情绪激动了起来,“容妃,容妃,阿琼,容妃死了,陛下他知道了,我……我……”

    “你要活着,要

    好好活着,我给你准备了大宅子,还有许许多多的钱,你会好的,会过好的。”

    “可是阿琼,我想问你一句,就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对我有过一丝丝的动心,我不要多的,只要一丝丝就好……”

    沈念汐从他这颠三倒四的话已经理清了脉络,容妃死了,元帝大概是知道了她与她母亲的事,所以,为了保住她母亲的命,沈琅才被逼无奈的选择休了她。

    沈念汐的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打了一拳,疼的她眼眶微红,想落泪。

    所以她误会了他。

    上一世是不是也是如此,只是她当时身在冷宫,外面发生的事她都不大清楚,就连她母亲被休,最后凄惨死去,也都只是林知婉告诉她的。

    沈琅闹了许久,最后累了才合上眼渐渐睡过去,哪怕在睡梦中,他口里依旧喊着郑氏的名字。

    沈念汐看着他睡过去还紧皱着眉头,心底的那股酸酸更厉害。

    她出去让周绍进去伺候他休息,随即便转身去了荣和堂。

    没过几日再见,此刻的郑氏已经完全没了她之前来见她时的那股冷静淡然,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疲倦还有惶恐不安。

    她抬头看见沈念

    汐进来,脸色变得有些复杂,没有如往常一样唤她。

    沈念汐看着她,心底骤然生出一股悲哀无力的感觉。

    “母亲,你当初嫁给父亲,是不是你布局设计好的?”

    郑氏脸色变了变,最后似乎带着破罐子破摔的道理,直接了当的应了:“是又如何?你是不是在心里责怪我无情,可是那又如何,这都是你外祖父逼的!”

    “我与容汐两心相许,却只因为同为女儿身,便要被他们给狠心无情的拆散!明明我已经答应了不再与容汐来往,只要他们放容汐离开,平安喜乐余生,我愿意嫁人的!可是他们不放心,竟然将她送去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之中!”

    郑氏说起当年的往事,那被埋在她心底几十年的恨意此刻尽数爆发了出来,整个人显得有些疯狂。

    “我恨!我恨我的父亲,恨郑达宗,恨冯氏,恨沈琅!我和容汐的事,是冯氏告的密,是父亲逼我嫁人,是郑达宗为了私欲将容汐送进了宫,是沈琅不帮我,我只是想补偿容汐,只是几本奏折,他都不愿意给我看!”她抬着一双泛红的眼瞪着站在那里的沈念汐,吐出了最恶毒的话,“甚至,我也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