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涟瀛不敢置信的听着纪云翎的话,他呆滞的看向她,最后缓缓点了点头。
只要能活着,什么他都答应。
纪云翎显然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嘴角只是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走近,蹲下:“我就是摆明了要利用你,你可要想好了,有时候活着可并不比死了容易。”
至少他还有一条命在,而原主早就已经烟消云散。
她将药箱放下,让萧涟瀛躺在那些干草上。
修容手术并不是很难,而且他脸上的伤痕主要都是那些皮肤的问题,只要在身体其他地方截取皮肤为他的面容换上,这种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一针麻药下去,萧涟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是生是死,全都在纪云翎的一念之间。
她现在只要轻轻动动手指,就能让这个太子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不过,就好比她所说,死了太简单了,只有活着才能体会痛苦,体会绝望和艰难。
一场手术忙到半夜,纪云翎将太子的脸一层一层包扎好,将他装饰成了木乃伊的形状。
她收拾好药箱从柴房之内走了出来,对着守门的两个下人道:“这人是府上犯了错的下人,你们要仔细看着。”
“是,公主殿下!”
那两个人面容严肃,
更是打起精神,这样一来,一是为了防止萧涟瀛被偷偷闯进来的刺客给弄死,再就是能够避免他逃走。
不过只要他不傻的话,应该都不会逃。
才回到房间,她就见到洛娘走了进来,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一打开盖子,里面还是热腾腾的饭菜。
洛娘笑道:“听丫儿说,你没和她一起吃晚膳,我怕你会饿,可以让后厨给你热了饭菜送过来。”
纪云翎眉眼柔和,心里极为感激:“多谢姑姑您。”
洛娘见她这番表现,轻轻掩唇笑了笑,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是她整个人都透着妩媚之色。
“对了,墨崇那孩子前两天走了,让我替他给你留个话,说这次不管怎样也要去争一争。”
纪云翎扬起眉:“那他身边有带几个人吗?”
洛娘点头:“这个你放心,王爷他都已经安排好了,绝对不会让他吃亏的。”
她松了口气,将饭菜摆在桌子上,大口的吃了起来,这家里的饭和外面的就是不一样,味道都香了不少。
“姑姑,这段日子你和丫儿在府上还习惯吧。”
洛娘轻轻点头,“习惯,府上的人都对我极好,嫂嫂和大哥更是对我极为补偿,将丫儿当成了自己的亲闺女。”
纪云翎放了心,眉眼
开怀起来,她吃完东西,将碗筷重新装入食盒,瞧着洛娘有些忧愁的眉眼,目光轻闪。
洛娘这么晚来找她,肯定不是光给她送饭这一件小事,毕竟这种事让下人做就可以了。
“姑姑,有什么心里话,你就尽管和我说,都是一家人,还介意什么?”
洛娘没想到纪云翎这么细心,她以为自己已经掩饰的很好,却不曾想她居然一眼看穿。
再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洛娘抬起头开口道:“当初有个和我关系不错的姐妹,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成了王府的小姐,前几天找上门来与我叙旧,我不好将她留在王府,就安排她住在了别院中,我想要不要也搬出去陪陪她。”
纪云翎一愣,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姑姑,你也是这王府的主子,任何决定都可以自己来做,不需要问过我。”
洛娘却摇头:“这里是王府,不比我以往那般处境简单,我怕自己做错了什么选择,给你和兄长带来麻烦。”
纪云翎心中微微有些动容,洛娘的性子虽然柔和,可是却也与定国王极为相似,再加上因为她这么多年经历的缘故,做事都十分谨小慎微。
她当然不能阻止人家姐妹叙旧,不过纪云翎不了解那个女子品行如
何,也不好做判断。
她道:“姑姑不若就暂且将人接入府中来,就让她住在我旁边的院子吧,一来避免你离开王府没人照料遇到危险什么的,二来有事也能有个照应。”
洛娘得到回复,立刻重重点了点头,“好,都听你的。”
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纪云翎很快将此事放在旁边。
好好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去给自己爹娘请安。
定国王今天起的晚了一些,再加上身体每况愈下,有些精神不济。
不过他也听说了纪云翎昨天的所作所为,没有反对,只是稍微有些感叹。
“虽说太子当初做的事极为恨人,爹至今都没原谅他,但是现在落的这种下场,也挺惨的。”
纪云翎笑笑,“时也命也运也,有道是不作死就不会死,他当年要不那般心狠手辣,也不会落得这种下场。”
但凡他还有一丁点良心,以前的纪云翎就不会那么凄惨。
人死不能复生,她虽然成了她,却不能取代她存在过。
“云翎,现在这个新太子,可并不好对付,你在外一定万事小心,有什么事,记得和无疾商量。”
纪云翎听定国王提起这个,顿时沉默了下,她眼珠转了转,压低声音道:“爹,您为什么这么喜欢萧无
疾?他究竟做了什么如此深得你心?”
定国王抬起下巴,“我就这么一个外甥,当然心疼。”
“可我看您对云齐这个亲儿子,都没那么亲近。”
“是吗,爹有那么明显?”
定国王摸了摸下巴,眼神里面透着一抹柔和。
“这孩子也算是我带大的,知根知底,他秉性绝对靠得住,爹的眼光你要相信。”
“所以……爹这是要将女儿就这么给卖了?漠北之行,我都不知道那五万金甲军的存在,他居然能够随意调动,如臂使指,可让我大吃一惊呢。”
定国王挑眉,“你是个女孩子,那打打杀杀的多不和气,等他将事情都解决,以后你就在家里安心秀秀花养养草,到时候没人能欺负你!”
纪云翎对这话有些想笑,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她当然知道,定国王这是在用尽一切的想要对她这个女儿好。
原来的纪云翎,可就是被这样娇生惯养养大的娇弱花朵,却是经不住一点儿风雨,而她这个路边野草,却能顽强生长,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定国王语气感叹,声音有些恍惚,“现在爹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在临死之前看你成亲,能有个人真心对你为你,爹将你托付给他,就算是死了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