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太子府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因为就在柴房中,府中受宠了一年多时间,而且还为太子生下小皇孙的王夫人……暴毙。
纪云翎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她眉心皱了起来,眼神之中多了一抹烦躁之色。
事情稍微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她本来不打算让王慕颜直接去死,而是要经过百般折磨,让她说出真相再挂掉,如此一来能够让太子彻底看清楚真相。
可是王慕颜死的如此突然,再加上现在萧涟瀛对她还有一些感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因为昨晚的事,他还会第一时间认为她是凶手。
春儿道:“太子妃,这人怎么突然就死了呢,而且还是直接被人给杀了,要是咱们动手,怎么可能让她死的这么明显!”
纪云翎低垂着眸子,在春儿的帮助下将衣服发饰穿好,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太子妃不得不露面了。
而且在太子府出了人命,这件事肯定要闹到官府,要是不能排除她的嫌疑,肯定麻烦多多。
“我们先过去看看。”
纪云翎心中略微有些唏嘘,不久前王慕颜还过的那般惬意嚣张
,谁能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她就死了。
心中为她准备的下场一个也没用上,当真是觉得有些可惜。
柴房门外已经被封闭起来,府中下人和侍卫排排防护,不让人轻易进出。
京兆尹已经带着人亲自到了,他战战兢兢的先给面色冷沉的萧涟瀛行礼:“太子殿下放心,凶手臣一定会抓住。”
萧涟瀛沉默了片刻,他情绪很是低落,可是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伤心。
只是王慕颜的死太过突然,让他一时间还回不过神来。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萧涟瀛的脸色很苍白,他扭头看到纪云翎带着几个丫鬟过来,将脸移开不去看她,声音沙哑道:“这下,你可满意了?”
纪云翎面容凝重,“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这人是我杀的?”
萧涟瀛:“哼。”
他勾起一侧的唇角,脸上的笑容有些嘲讽:“不是你还能是谁,颜儿很少得罪人,在这京城之内,除了你之外没有仇人,再加上昨晚她得罪了你,你有杀她的动机?”
纪云翎抬起头瞧着萧涟瀛:“好,假如她是我杀的,你要将我如何!”
萧涟瀛一愣,他显然是信了:
“纪云翎,真是你!”
骤然间,他伸出手掐住了纪云翎的脖子。
纪云翎想躲开,可是因为身体不适,没能躲闪。
纤细的颈项落在他手中,好像萧涟瀛一用力就能让她去死,一瞬间窒息感袭卷,纪云翎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
一旁的春儿和夏儿脸色大变,甚至已经摆出了要打架的招式,可是纪云翎却在清醒的时候摆了摆手,让她们别轻易动手。
“咳咳,萧涟瀛,你就这点儿本事吗,还没有拿到证据就想……想置我这个太子妃于死地,这件事传出去、谁能饶过你?”
纪云翎闭上眼睛,费力的从喉咙之中挤出这些话。
她赌萧涟瀛不敢杀他,就算他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本事。
先不说她身后站着定国王和定国王府,柳贵妃还要她救自己另外一个儿子,太后也要等着她的药救命。
不知不觉间,她纪云翎已经为自奠定了基础,找到了一个落脚之地,有了和上位者谈判的资格。
萧涟瀛气的手都在抖,可是看到纪云翎变得越发青紫的脸,最终还是松了手。
纪云翎被春儿和夏儿一左一右扶住,她拼命咳嗽起来,眼泪差点儿掉出来。
喉咙
火辣辣的疼,对方下手当真没有留情。
纪云翎恢复了一下体力,侧头对着看了一场热闹,正在目瞪口呆的京兆尹道:“大人能不能让我进去先看看?”
京兆尹回过神,他不了解这太子府的事儿,连忙道:“太子妃里面请。”
周围人散开,让出了一条路,萧涟瀛则是站在旁边,看着王慕颜的身影有些眼眶发红。
毕竟是疼爱了一整年的女人,王慕颜如果活着的时候,她做的那些事丢人现眼不值得原谅,可奈何她如今死了。
活人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死人的。
纪云翎很想知道这次究竟是谁在太子府暗中下了手,王慕颜的死打乱了她不少计划,她比谁都想捉到凶手。
两个仵作正在检查尸体,将结果记录在案,其余人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寻找打斗的痕迹或者凶手的遗落物。
纪云翎站在旁边看了看,发现王慕颜的眼睛刺着一支发钗,那发钗的模样十分眼熟。
她记性一向很好,“春儿,你仔细看看,那发钗是不是和你新买的有些像?”
春儿闻言,她突然捂着嘴瞪大眸子:“是……好像……”
她面色骤然难看起来,心脏砰砰乱跳,她
压低声音对纪云翎小声道:“太子妃,这怎么可能,奴婢一直将这发钗好好收着,每天都检查两次,不可能丢失。”
“不可能?”
纪云翎抿了抿唇角,她知道自己这几个丫鬟可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平日里办事小心谨慎,不会被人如此轻易的栽赃陷害。
如此说来……“是动手那人,故意买了相同的发钗嫁祸给你。”
春儿摇头:“可奴婢的发钗好好在我手里,怎么可能会怀疑奴婢。”
“可谁相信你的话,整个府邸之中只有你一人拥有过那种发钗,万一你自己一开始就买了两件一模一样的呢?”
春儿摇头:“不可能,当时掌柜的说过,他们家的发钗每样只有一件,独一无二。”
纪云翎微微勾起唇角,那这件事就有趣了。
发钗被仵作拔下来放在旁边托盘,仵作站起身给京兆尹禀报:“大人,死者大概是昨晚子时到丑时间死亡,身上没有其他伤痕,也没有任何挣扎打斗,致命伤便是刺入眼中的发钗,一击毙命。”
“发钗可留下了?”
京兆尹摸了摸胡子,眼神落在托盘上,太子身边的一个下人突然道:“这发钗奴才好像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