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君泽扫了一圈,看到那些墙下堆放着一堆堆的砖头,想到那些工人都是用胶皮筐子或者柳枝筐子一筐一筐提的,担的,便点了点头,眸露赞赏。
这样不仅能省很多力,还节约时间,提高效率。
这个小丫头,虽然出生在军区大院,和这些工人们几乎没有接触过,可还是能细心的捕捉到这些普通人的辛苦,体会他们的不易,思他们内心所想。
实属不易。
两人跟张工,王工以及两个水电工,几个木工聊了一会儿,江君泽给几人开了个临时小会,两人回了帐篷。
吃了几天小锅饭,江君泽自己都不想吃大锅饭。
叶珍珠不大会土灶生活,点过两次火,每次刚点着火,整个土灶里就开始往出冒浓烟,要好一会儿才能好一些,所以江君泽告诉了她个方法,从那以后,土灶的火都不灭的,做完饭后,用媒沫子盖上,下次做饭,用烧火棍捅几下,就可以了。
“老公,过来,我教你蒸米饭。”
解放双手的好方法,就是教会另一伴做饭。
这做饭,偶尔做一下,当陶冶情操还可以,但这天天做,顿顿做,就有点烦人了。
江君泽顿了一下,便走了过来。
叶珍珠一步一步的教他,每个人大约吃多少量的干米,然后淘米,水位高出大米一指尖即可开始上锅蒸,冷水上锅,开水上锅都是可以的。
蒸好大米,叶珍珠给了他两个土豆,一颗小白菜,一个茄子让他削皮,洗菜。
江君泽看着手里的东西,无奈的笑了笑。
他都能想到以后自己天天围着围裙做饭的画面了。
叶珍珠上前抱着他的腰,嘻嘻的笑着,“亲爱的江厂长,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形象努力啊,你想想,你学会做饭,以后天天回家给媳妇儿做饭,这是多么美丽的一段佳话啊?
而且,你也不希望,以后别人一说起你家媳妇儿,就说你有个黄脸婆的老婆吧?”
“唔,虽然宝宝很愿意天天做饭给你吃,可宝宝真的很怕长时间油烟的熏陶,把我这张美丽的脸蛋给熏黄了,洗菜,把手变褶皱了,一双眼睛里,再没有生活的激情,而是每天柴米油盐酱醋茶,穿的邋里邋遢,两脸蜡黄。”
“江厂长,你也不喜欢那样的黄脸婆吧?”
江君泽眉头跳动了一下。
这仿佛就是一道送命题。
他勾了勾唇角,“只要是你,什么样都可以。”
叶珍珠一听,咧着嘴,笑着揪了揪他的脸颊,“哎呦,我的江厂长咋这么会说话,简直都要爱死了!”
“谁家的男人了,这么会甜言蜜语?还疼媳妇儿,嗯?”
江君泽哼笑出声,不上当,“你就是想哄着我,天天给你做饭。”
叶珍珠笑着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拉下,轻轻的亲了他嘴角一下,“怎么会呢?我家哥哥给我做饭,还用我哄着?”
江君泽不由咧嘴笑了一下。
小东西,就这张嘴会说。
最后,他屁颠屁颠的去削了土豆皮,把菜洗的干干净净的,还自动请教,切成什么样的,怎么炒。
叶珍珠根据自己喜爱吃的菜,教他炒了一个大葱炒鸡蛋,一个酸辣土豆丝,醋溜小白菜,过油红烧茄子,多少菜,大约放多少的油盐酱醋。
江君泽看着他自己做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大米也软硬正好,拿了两个盘子,每样拨出来一些,端到了隔壁。
霍忠良和杨红已经从食堂打了饭菜,刚吃完,又被江君泽秀了一把。
他一脸鄙视的瞥了他一眼,孔雀男!
自从结了个婚,跟个骚狐狸一般,天天脸都洗脱皮了!
“滚吧!”
专门刺激他!
杨红自家门前也早已搭起了灶台,他们来的时候开了车,带了锅,米,白面,玉米面,以及盐,油,酱油等,可即使材料还算齐全,但也只在灶台垒起的第一天熬了一次粥,炒过一次腊肉炒尖椒。
家里只有一千一百多,霍忠良一次性捐了一千,家里资金捉襟见肘。
他把所有钱都装到了身上。
不是小气,是以备不时之需。
总不能用几块钱,家里一分钱都没有吧?
霍忠良自然知道家里的财务情况,可他更知道,如果不捐给厂子里,这些钱也过不了两天,就没了。
不是他不体谅在农场的岳父岳母大舅子小舅子和小姨子等人,实在是那些人有点认不清形势,胃口越养越大不说,还是个闯祸团体。
尤其是小舅子小姨子,他们在农场没受过什么苦,所以早已忘记,他们这个时候应该低调低调再低调。
可这几人,顶着他的名声,在农场里可以说横行霸道,农场厂长已经给他打过好几个电话了。
就是这次,小舅子结婚这事儿,他都不敢跟人提,可他这大宝贝媳妇儿,走哪儿说哪儿,还要给六百六十六的高彩礼!
一个农场里,被下放的寡妇。
不是她看不起离异妇女,而是,如果因为家庭背景或者职业类原因到那儿再教育的,或者离婚的,也说得过去,毕竟大环境这样,说不定哪个人就被批判了,可据调查,那个女人,平时凭借着好样貌,就行为不正,出事,还是受了革委会奸夫的挑唆,出卖了丈夫和婆家,抛夫弃子,最后婆家人气不过,把她也一纸举报信举报了。
一家老实人家,被这样的女人,折腾的最后丢掉了两条人命!
那个婆家人品,职业都没有什么问题,地地道道的工人家庭,只因一个远房表亲早年出国留学了,一直没有回来,就被女人举报了有海外关系。
跟这样品性不正的人结婚,别管头婚还是二婚,他都不会出一分钱。
有那点钱,捐给厂子,还算为国家、为厂子出一份力呢!
杨红因为这件事,和他不让她管钱的事儿,这几天一直罢工,连饭都不做了。
霍忠良看着红润的茄子,金黄的鸡蛋,清亮的土豆丝、小白菜,不由的心里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婚姻,真的很重要。
不,是太重要了。
女人嫁不对,半生不幸福,男人何尝不是?
他霍忠良春风得意二十多年,相亲结识书香世家的杨红,长相虽不是多好,但也小家碧玉,性子娴静,温柔,两人感情一直相敬如宾,令人羡慕。
娶妻娶贤,他一度觉得事业家庭双丰收,可哪知,岳父道貌岸然,还硬装清高,岳母看着重男轻女,却两个女儿,只轻杨红这一个。
温柔娴熟的妻子,早已被洗脑成功,女戒里学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可她却成了妥妥的扶弟狂魔,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