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拯救所有人。”
她看着我的眼睛，清晰地说道。
在比卢克萨斯堡更为豪华的大教堂内，色彩斑斓的光线透过彩色玻璃，映射在红色的精致刺绣地毯上。
“这句话可能会被解读为你拒绝担任圣女的责任，到时候你可无法辩解。”
“当然，我不是圣女，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放弃，但它并非出于绝望或沮丧。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我还要继续我的巡礼。”
“等一下！”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站起来，喊住了她。
“……”
她回头时，我与她的目光交汇。
那双眼睛冰冷而深邃，但却透出一种坚强的意志。
她的群青色瞳孔，让我想起了无云的冬日天空，我被那双眼睛震慑住了。
“圣女塞拉，你也可以在这个圣都救人，完全没有必要去偏远的地方。”
我深吸一口气，将即将被压制的意识重新找回，试图说服她。
她是救助了无数人的巡礼者，并因此为教会筹集了大量捐款。如果她被接纳为圣女，其他巡礼者也会认为只要自己也能筹集捐款，就可以成为圣人。然而，这套巡礼制度，以及由此筹集的教会活动资金，将不再运转。
“这不可能，枢机卿大人。”
然而，塞拉的态度依然坚定。
“那些真正需要救助的人，甚至无法到达这里。的确，这里接受难民，设有治疗院，但同时也有许多人在这里提供救助。我并不需要留在这里。”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巡礼者，而我是仅次于教皇的枢机卿，身份上的差距显而易见。
然而，她毅然决然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而我在听她讲话时，渐渐觉得她的观点是对的。
“既然如此，看来我们也该结束谈话了，我就告辞了。”
“不，还不行！让我再问一个问题！”
不知不觉中，我已不由自主地追上了她。
我想了解她。
我想知道她为何毫不执着于圣女的地位，而愿意投入艰辛的巡礼之旅，这份坚强的意志源自何处。
“是什么问题？”
“塞拉，我可以随你一起旅行吗？”
这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冲动，我自己也为自己仍有如此的热情感到惊讶。
“当然可以，哈维尔枢机卿。我们就一起努力抓住从指尖流失的沙子吧。”
她——塞拉，看着我，轻轻一笑。那笑容比任何宗教画中的圣人形象都要美丽。
枢机卿要出发去巡礼了。
这个消息可能已经让整个圣都沸腾了。
我追随着前方的夕阳和那映照在光中的金色头发。巡礼的旅程对我来说几乎是重新开始了，之前我只在圣都附近进行过三个月的巡礼，因此我的膝盖已经开始打颤。
“真是丢人。”
走在前面的塞拉回过头来，带着一丝叹息说道。
她的语气不像是在责备或嘲笑，更像是一位老师在看着不争气的学生。
“再走半个小时，我们就能到达奥斯边境的城镇了，加油吧。”
“……嗯。”
本来，我们应该已经到达城镇，在教堂祈祷了。然而此刻，我们却在夕阳下的荒野中前行。
这是为什么？答案很简单。我的体力明显不足，与每天行走几十公里的她相比，差距显而易见。
成为最年轻的枢机卿，接受奥斯国皇帝的勋章，成为教皇最信赖的人……尽管我拥有各种荣耀，但在徒步旅行这件事上，我显得毫无用处。
“不过，再走一会儿……休息一下吧……”
自从离开圣都已经几天了，我的枢机卿尊严早已消失。尊严无法缓解疲劳。
“好吧，没办法了。”
塞拉叹了口气，使用了恢复魔法。随即，脚下沉重的感觉和无可名状的疲劳感仿佛一下子消失了。
“这是……？”
“这是持续恢复魔法。通常在受伤之前使用，可以更有效地进行恢复，但也对身体疲劳、淤伤和肌肉损伤有效。”
持续恢复魔法……虽然不算基础魔法，但也并不复杂。不过，我以前不知道它还能减轻身体疲劳。
“这种魔法的优点是比其他魔法消耗的魔力更少，缺点是‘恢复’。所以在锻炼身体时，不宜使用。”
恢复魔法可以治愈自然疗法无法修复的伤口。
这是因为恢复魔法不是增强治愈能力，而是用魔力修复身体的损伤。这是恢复魔法的优势，但也是它的弱点。
肌肉疼痛是身体治愈能力正常运作的证据，它促使肌肉超量恢复，从而让身体变得更强壮。
然而，恢复魔法没有这种超量恢复的效果。也就是说，如果完全依赖恢复魔法，身体永远无法变强。
“总之，从明天开始我们重新考虑路线。为此，还是赶紧到达城镇吧。”
“明白了，辛苦你了。”
我向塞拉低下头，她平静地微笑，然后再次走在了我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