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用最讥讽的口吻将尉未内心的肮脏欲望说了出来。
细雪夹杂着冬季宛如刀子般的风呼啸而过,直直的吹在尉未的脸上。
沈晚能够清楚的看到尉未的脸龟裂了。
现在,掌控权掌握在她的手中。
她也不着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尉未。
尉未没想到沈晚竟戳中了他心里最自卑的地方。
他现在分文没有,今儿个造出了这么大的气势,必然要花费不少银子修补宫殿和砸烂的街道,还有杀掉的宫人的家人需要安抚,还有招兵买马粮草等等。
只要想想那么多的银子,尉未就头疼。
沈晚适时的火上添油了一番:“想来,尉未你应该是大凉最穷的皇上了吧。”
尉未恼怒的瞪了沈晚一眼,怒道:“你给朕闭嘴!信不信朕杀了他们!”
他一个箭步冲到小然安和三森跟前,面容狰狞,这幅样子丝毫不像一国之君,反而像一个屠夫。
小然安和三森十分勇敢,嘴唇虽发抖,却没有哭哭啼啼的。
他们知道越是哭,越是害怕,就越会让尉未得逞。
沈晚了解自己的孩子们,她忽地一笑,宛如吹散的蒲公英,带着释然的笑:“人终有一死,有时死了倒也是一了百了,你
可以杀了他们,前提是你能承受的住一个母亲和一个父亲的怒火。”
“战王归来,他必在深夜斩下你的头颅,挂在城门口。”沈晚冷冷的笑:“而我,会毁掉大凉所有的财富,让你被百姓们所唾弃,待你死后,到了地下,看你如何面对列祖列宗们。”
尉未被她眼里迸射出的狠劲儿惊到了。
若是别人说出这般话,尉未必定会认为那人在说大话。
但这话乃是从沈晚口中说出来的。
细细回想沈晚这些日子以来所做的,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
他的后背竟生出了阵阵寒意。
若是没有了财富,得罪了朝臣和百姓们,成了一代昏君,那这个皇上做的还有什么意义呢?
尉未温润一笑,掐在孩子们脖子上的手顺势摸了下他们的小脸蛋儿,一副能屈能伸的样子:“朕一向尊老爱幼,又怎会对孩子们下手呢?朕只是开开玩笑罢了。”
“沈晚。”尉未看向她,发现沈晚愈发美丽了,这深扎在心里的种子发芽,有不纯的想法:“你也识趣一些,先皇已经去了,现在的大凉乃是崭新的帝国了,你应该忠诚于朕,这样,你才能享福啊。”
沈晚跟看小丑似的看着他,带着压迫
性的气势一步一步朝尉未走去:“把他们给我。”
尉未拉着孩子们放到自己身后:“沈晚,咱们得公平一些,朕都答应留他们一命了,你也得让朕有点安全感不是。”
“这战王未归,孩子们独自去战王府并非是一件好事。”尉未笑笑,做出好人的样子:“皇宫的吃喝用度都是最好的,朕会亲自照顾好他们的。”
说罢,对关让道:“带走。”
“是。”关让带着孩子们下去了。
沈晚闭了闭眼,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尉未手里必须得攥着然安他们。
“最好给他们伺候的好好的,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沈晚拎着尉未的脖领,阴森森的笑了笑:“我会让你后悔的。”
“你的性子还真是泼辣啊。”尉未故意前倾着身子,同沈晚靠的很近很近:“之前朕身边的女人全都是沈无双那类的,在一起的时候索然无味,沈晚,我们好歹曾经也在一起过,不然,我们继续续前缘?”
“做梦比较快一些。”沈晚冷冷的开口。
尉未笑笑,倒是不着急了,沈晚对他来说是一个宝库,他有这个自信,一定会让沈晚心甘情愿的臣服在他脚下的。
“现下所在之人都归降于朕了吧。
”尉未重新站在阶梯的最高处,见无人反对,满意的笑笑:“日子还得正常过,宫里的一切今天之内必须清理干净,朕明天要看到一个干净的皇宫!”
“是。”宫人们颤颤巍巍道。
喧闹终是结束了。
乌云,阴沉沉的压的很低,好似能随时砸死人。
那些阴兵们被尉未安置到了一个地方,门外有重兵把守,看起来阴森恐怖。
关让带着三个孩子来到一个偏殿。
关让的眼神只瞟了一眼小然安,三森和阿绝两个人极其有默契的站了出来,挡在了小然安面前,宛如两头狮子,警惕且危险的瞪着关让。
关让被两个奶娃娃的行为逗笑了,最终将视线落在阿绝身上:“你随咱家来。”
阿绝不动地方,只用那双精致且厌恶的狐狸眼定定的看着他。
关让靠近他,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阿绝的眼底闪过一抹慌乱,让三森守好然安而后跟着关让走了。
一间偏殿内。
关让开门见山:“咱家左思右想觉得你的身世绝对有问题。”
“数年前咱家遇到你娘亲的时候,你娘亲挺着大肚子,那个时候如果怀的是你,数年过去了,你的年纪最起码十几岁了,可是你现在
才三四岁的样子。”
“如果那个时候你娘亲怀的不是你,那么你究竟是谁!”
阿绝被关让的连连逼问惊的节节后退,饶是再镇定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你,你想干什么?”
“说,你到底是谁?”
“我的确是我娘亲的孩子!”
“不可能,你是个骗子,你信不信咱家把你的身世告诉然安!”
但凡触及到然安的事,阿绝的反应就很大:“不可以!你是如何反应过来的?战王他们也知道了我的身世,但是我用我的术法蛊惑了他们,让他们对我的身世没有存疑,你是如何破了我的术法的?”
关让抚了抚搭在手臂上的拂尘:“许是因为我和你娘亲有过一段缘分,她曾给过我她血染的一缕青丝,你若是她的孩子,说明我们之间也会有所感应,而你的术法自然对咱家不管用了。”
阿绝恍然。
“说说吧,你为何会是这样的?”关让觉得太匪夷所思了。
阿绝低垂着眸,挣扎犹豫了半晌,终于说出了实话:“我今年真正的年纪已有二十多岁,我之所以可以随意变幻年纪和变小,那是因为……”
阿绝精致的狐狸眸闪了闪,再抬眸时一片暗黑:“我是一个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