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的时候,宋智诚甩了甩沉重的头。
睁开眼满目红,大红的喜字提醒他忘记了什么事。
“我可真蠢啊。”他的洞房花烛夜,从上门迎亲的那一时刻他就没想过要,结果,他真的错过了,这会儿懊恼不已。
转头看向睡得很熟的新媳妇,满腔柔情化成一汪春水。
他不忍心吵醒她,却又抑制不住自己的需求。
将人轻轻的扳过来伏下身去……
其实,习惯了吊噪子的周诗韵几乎与他同时从睡梦中醒来。
只不过,她闭上眼感受着身边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有些害怕的装睡,想将这一关蒙混过去。
“娘子,为夫来了。”
“天亮了,我得起床给公婆敬茶。”
颜诗韵心里害怕想要躲过去。
“别急,咱们怎么着也得将这事儿落实了才能用儿媳的身份去敬茶不是。”他的小媳妇啊,终于到手了,怎么爱也爱不够!
“你……”颜诗韵又羞又怕又有点期待,当感受到痛的时候,某人居然也皱眉。
“娘子,是不是这样的?”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好丢脸啊,这事儿不懂。
“嗯。”颜诗韵想骂人,你问我,我问谁?
出嫁前一晚,是姑祖母拿着那册子进来
给自己看的。
从头到尾,姑祖母就没说一句话,只让看。
她羞得满脸通红,谁知道姑祖母却笑着离开了。
“娘子,别怕,一回生二回熟,等二次我就知道怎么做了。”宋智诚觉得自己是一个好学的乖宝宝。
只要有锲而不舍的精神,拿出铁棒磨成针的毅力没有干不成的事。
最后的结果,是颜诗韵起晚了。
敬茶的时候,众人都看着她惊讶万分。
“真正是彩音姑娘!”
“阿弟,你怎么这么厉害!”
“以后我们去春喜班看戏是不是不用买票了?”
颜诗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原来,再厉害的人嫁了人之后都会变得不自信。
要融入到这样的一个陌生家庭里,她确实不适应。
“谁告诉你们春有味道班看戏不买票?”宋智诚一个刀子眼瞪过去:“春喜班连皇上去看戏都要买票的。”
“阿弟护妻的样子真好看!”宋燕抿嘴。
“阿弟娶了弟媳越来越小气!”
“阿弟,你这匹野马也有人管束了,以后可不要做不着调的事儿。”
唉,你们是来喝茶认新媳妇的还是来揭自己短的?
颜诗韵听着他们的说笑,恍若回到了安宁颜家。
转眼之间,她嫁
人了。
虽然嫁妆丰厚,真正的娘家人却没有来。
这就是远嫁吗?
正胡思乱想之时就听下人报老太爷老太太到了。
人群一下安静下来。
颜诗韵是第二次看见老蜀王,她想起了宁王闹事是他来解的围。
对这位老人感激不尽。
磕头也特别是的认真。
“好孩子快起来,我家这个混世魔王非你不娶。”老王妃命身边的嬷嬷扶起了她:“他若是欺负你了,给我讲,非揭了他的皮不可。”
“谢王妃。”颜诗韵喊完就后悔了。
“这孩子,怎么还不改口呢。”老王妃笑意盈盈望着她。
“祖母,韵儿是不适宜。”宋智诚护短。
“祖母,请喝茶。”颜诗韵担心的敬茶时的难堪并没有出现。
看来宋家对自己是戏班子的人并不计较,不由得大大放下了心来。
她记得姑祖母说过的一句话:你自强自立在别人眼里就是光彩夺目。
聪明人只会视你为偶像,会敬重你崇拜你;而那些嘴碎的人原本就没有本事,因嫉妒而中伤你,当你练就了金钢不坏之身能面对风风雨雨,你又怕什么呢?
是啊,她真的不怕。
更何况,她身后有一个纨绔护着,有一个简王府罩着
。
她出嫁是从简王府出去的。
虽然这些年她的金银不少,但是想要在短时间内置办出像样的嫁妆,若不是姑祖母是肯定是做不到的。
春喜班的彩音姑娘嫁成了老蜀王宋家妇,红妆十里十分热闹。
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伤碎了多少京城男子的心。
宁王在府中还在清理着他的损耗,筹措重建宁王府的资金。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突然间想起了某人也是以混出名。
“莫不是他?”哪有那么巧,前脚在戏楼后脚主院就失火了,而且火热一来就那么猛烈,压根儿来不及救。
“爷,不说我们没证据,就算是有证据我们也没法子。”以前或许还行,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了。
颜家的姑娘都嫁给他了,简王府要掐一个宁王,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更何况,从一开始就是宁王自己犯了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闹腾起来。
赔了春喜班的银子也就算了,这要再度闹起来,今上追究起因,宁王就有得排头吃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打掉牙齿和血吞了。
这事儿,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是一场意外。
御书房里,听着暗卫的禀报兴盛帝眯了眯眼。
这蜀简宁三王之争还真是
让他看了一出好戏。
回到坤宁宫当笑话讲给皇后听。
“夫君,听闻彩音姑娘唱的戏很精彩,与常人不一般?”马娴困在后宫多年了,怀念当姑娘的时候。
“春喜班最近要开演一出新戏,我们带上孩子去看看?”兴盛帝也来了兴致:“悄悄的去,谁都不通知。”
可以吗?
马娴觉得这个皇帝压根儿就还只是一个孩子。
三朝回门,颜如玉笑意盈盈的拉着前颜诗韵的手。
“韵儿可以怪我?”瞒着她设计这出戏心里也有些内疚。
“姑祖母,谢谢您。”当初有多失落后来就有多惊喜。
更惊喜的是,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这份沉稳是她多年修养而来的。
她都在心里为自己感到骄傲。
她比同龄人强上许多倍,坚韧的心性坦然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
只要她努力过就不会留下遗憾和后悔。
是自己的终归在前面等自己。
“姑爷待你如何?”这是每一个回门女子娘家最关心的问题。
“好。”颜诗韵脸一红,心道只是不着调,白天黑夜都胡闹,幸好她十年如一日的练习着,若不然早就起不了床了。
她现在只想赶紧回春喜班唱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