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很累,被金楚逍抱回简王府洗漱的时候就睡过去了。
直到八月十七的下午才饿醒的。
看着床前坐着的人,她仿佛在梦里。
“多多……”突然间想起女儿。
“你醒了,多多还在睡。”金楚逍让高长岭一日传三次话,关于多多和孩子的情况:“牛大夫给多多配了五天的药,然后走了。”
牛大夫的性子是祖传的牛。
哪怕金楚逍是前任赤云宫的宫主,他一样压根儿不在乎。
他说过,多多醒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是三五天,也就三五年,甚至可能不醒来。
他留在高府也无用,开的一剂药是给多多表风寒的,其他的是补血的。
对颜如玉接欢欢和华夏来他没有不高兴,说药医有缘人,说不定就对症了呢。
“按他的意思,是不是可以悬赏求医?”颜如玉问。
“不可,高府并没有将多多的事说出去。”别说外面了,就是高府自己的婶娘叔伯也没说,只说她生了双胎身子弱,需要好好养养。
多多的清晓院原来就由高长岭的人日夜看守着,这会儿更甚了。
只要不是多多主动要见谁,谁也不想见到她,连高长思也不例外。
“我哥真是小
气,我连嫂子的面都见不到。”高长思在高夫人耳边嘀咕。
“你哥心疼你嫂子,你进了院子又会打扰她休息。”轻轻的拍了拍女儿的手:“你的亲事……?”
齐太师府自从六皇子出事后名望就大不如从前了。
“娘,依您。”高长思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他要是个好的,哪怕是平民百姓我也嫁。要是不好,皇子也配不上你女儿。”
“贫嘴!”高夫人欣慰:“倒也不是嫁不得,眼看今年都已过去这么久了,齐太师府也没个说法,我这心啊……”
真是当娘的人,愁了这个愁那个,没辙了。
“他不着急,女儿岂能上赶着求嫁过去。”懊恼的跺跺脚,高长思觉得齐家那位就是个木头一般的性子。
真是气死她了!
“也罢,再等等看吧。”这次高府怎么说也是添丁进口的大事,如果齐大师府都还不借着这个由头来提亲,她还真的需要早一点准备了。
“娘,您可以去看嫂子吧,带上我去好不好?”高长思突然眨巴着眼睛:“就像小时候我跟着您走外祖家一样的。”
“别胡闹了。”高夫人倒是可以进清晓院,可是看着床上躺着的儿媳妇她头皮发麻
:“我今天不去,你嫂子坐月子,这中馈又交给我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跟着我学学……”
不说还好,一说这丫头就又跑了。
“早知道这一招好使,我还和她费那么多口舌干什么。”高夫人看着女儿的背影嘀咕。
“夫人,小姐也是关心大少奶奶。”洪嬷嬷轻声安慰。
“唉,多多这丫头真是多灾多难的。”高夫人叹息一声:“还有长岭,在外人面前冷着脸也就罢了,他在院子里你知道像什么样子了吗?”
洪嬷嬷摇了摇头,直觉告诉她像什么样子都行。
毕竟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小儿女,如今摊上这档子事,任谁也会崩溃。
“他连孩子的名字都不让取。”说到这事儿高夫人就很来气。
谁家孩子的名字不是由老祖宗取,这样显得有福气和更重视。
高大人也拟出了不少的名字,两人还曾商议着叫什么来着。
可偏偏自己这儿子硬是不让取,只叫小名平平安安,大名说要等多多来取。
这要是一辈子不醒……呸呸呸……但事实也是这个道理啊,一辈子不醒,俩孩子岂不是一辈子没大名。
难不成就叫高平平高安安?
“夫人不急,眼下要操持的是
孩子的洗三礼,二夫人三夫人那边已经问起了。”洪嬷嬷提醒。
“多多这样子,操持什么都不行。”这要是动静大了折腾起来,自家那儿子能吃人:“就说多多养身子,不宜大动,就自家人见见面就行。”
抱两个孩子来露个脸,让府中的人看看就行,儿子总没意见吧。
书房里,高大人也在征询儿子的意见。
“行,可以,不大办,没心情。”简简单单几个字,高长岭就退了出来。
抬头看天,那事儿还没传出来?
正想着,高大人身边的小厮匆匆走了进来,看着高长岭欲言又止。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高长岭瞪了他一眼。
“说吧。”高大人也示意。
“老爷,大少爷,奴才听闻出事了。”小厮压抑着兴奋稳重的道来。
“关我们什么事儿?无聊!”高长岭走了出去。
昨天是十皇子的新婚之夜,十皇子却洞房错了新娘子,而是将一个烧火丫头那个了?
而那烧火丫头是个烈性子,直接将他的小弟弟剁了?
也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自杀了?
这事……这都叫什么事儿呀?
高大人仰天长叹,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不对,应该这样说,怪
事家家有,皇家特别多。
这当是继六皇子出事以来天家的又一份吧,能在京城让人津津乐道好些年了。
清晓院,和多多说了一会儿话,依然得不到半句回答。
高长岭踱出房门,仰头看天:你心疼了吗?
你的儿子就是命,别人的就不是。
十三条人命都还不足以让你可怜同惜,而是想将手伸到简王府,甚至更远,那就真正是可恶了。
你也是有儿女的人,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你说什么?”金楚逍将喝进嘴里的茶水喷了。
“爷,是真的,如今十皇子可以自由出入后宫了。”小寒忍着笑回道。
成年皇子不得随意在后宫出入,哪怕是亲生母亲宫里也不行,唯有一种人可以,那就是太监。
“那丫头准头不错,抡起菜刀说切就切了。”想到这儿,小寒某种一紧,挺可怕的。
所以说,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小女人啊,真正是难养得很!
谁会料到十皇子府中一个烧火丫头都不那么好养熟!
“那可真是蛋疼。”金楚逍几乎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事儿是谁干的,他这颗老父亲的心得到了安慰。
这个女婿,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至少做这种事上从来就不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