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听了这话,狭长的三角眼里闪出恶毒的光,“是这个毒妇往里头下毒了!”
“我娘子不会做出这等心狠手辣之事,若是大娘执意要闹,那就让里正来理论一番。”
许怀宁看着徐氏翻了个白眼,一把将徐氏从地上拉了起来,“你儿子抢了我辛苦采来的菱角,这账我还没算,你倒好,反过来诬陷我。”
听了许怀宁的话,李诚裕眉头蹙得更紧。
“昨天,是你儿子朝我我娘子和我弟弟妹妹动手,抢了我家的菱角,此事我本想让里正做主,只是我娘子心善,不愿声张,便压下此事,你们竟愈发得寸进尺了!”
李诚裕的一番话掷地有声,带着让人不敢置喙的威严。
徐氏讪讪的闭了嘴,偃旗息鼓不哭了。
“但这件事就是这个胖婆娘害的,不给一两银子请大夫,这件事没完。”
语罢,徐氏直接扯出了许怀宁的腿,不让她走。
正当许怀宁犹豫要不要一脚把这个恬不知耻的疯婆子踹开时,里正带着几个村里有头有脸的汉子来了。
他看着李诚裕,先是和李诚裕互相行了礼,这才面带和蔼笑容,询问事情缘由。
许怀宁见里正不知该如何劝说徐氏消停下来。
便主动开口,“我略通医术,若是你不放心你儿子,大可以让我看一看,为他诊断。”
徐氏摇头不答应,一口咬住许怀宁是蛇蝎心肠,看她儿子没
死,要再下手去害。
面对这种无赖母子,里正等人也讲不通道理,只能在一旁叹气。
见徐氏要把事情闹个没完,许怀宁直接往按照记忆中刘家的位置走去。
“拦住她,拦住这个疯婆子哟,乡亲们,难道你们不记得这个女人是个疯子了吗?”
“她犯傻的模样你们都忘了吗?”徐氏哑着嗓子喊着。
很快,有几个不怕事的婆娘被她说动了,竟真的上前拦许怀宁。
李诚裕见许怀宁似乎真的对这事有把握,便朗声开口。
“里正,您做主,让我家娘子试一试吧,她不疯也不傻,众位乡亲不要被流言遮蔽了双眼。”
听了这话,里正点头,做主把这件事应下,李诚裕可是村里最有可能当上举人老爷的人,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刘家去了,一进门就看见一地污秽,屋子里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那刘二狗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捂着肚子,哆嗦着蜷成一团,哪有几个时辰前的嚣张模样。
见状,许怀宁忍不住皱眉,那猪肉菱角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功效吧。
她快步走进刘家的灶间,看着锅里的绿豆汤,明白过来了。
这菱角性寒,绿豆也是,看着刘二狗那贪嘴的模样,怕是吃了不少,看这样子是又拉又吐,电解质紊乱了。
“吃错东西又受寒,肠胃炎,弄点糖水,盐水,喂他喝,喝了之
后继续吐继续拉没关系,过两个时辰再煮个姜糖水,就好了。”
徐氏一脸诧异,她儿子都这幅模样了,当真这么容易就能治好?
药都不吃喝点糖水盐水就成?
“你要是非觉得我毒你儿子,我可以把你们抢走的菱角吃了以证清白,现在诊完你儿子的病,该处理我家的事了。”许怀宁正色道。
“你们拿了我家两斤菱角,统共值二十文钱,你把我娘推倒在地,少不得买点药酒擦一擦,就算十文钱,帮你儿子诊病的钱我就不收了,一共三十文,徐大娘,给钱吧。”
徐氏愣住了,一向都是她耍赖讹钱,怎的也有人讹到她头上了。
“你说什么鬼话,分明是你要赔我儿子钱,这买糖买盐的钱都得你出!”
许怀宁冷笑一声,圆乎乎的脸上呈现出怒意。
“你拿了我家东西不给钱就是偷是抢,你还伤了我小叔子,伤了我娘,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官,让你这老的小的一块儿蹲大狱!”
民怕官果然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许怀宁把话往这儿一撩,原本嚣张得不行的徐氏当即不说话了,还求助着看向蒋氏和李诚裕,这两个村子里的老好人。
果然,蒋氏对这个同为寡妇的徐氏心软了,“怀宁啊,这件事就算了吧,以后他们娘俩不闹腾就好了,大家都不容易。”
李诚裕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怎么就娶到了这么一个
宝。
跟个胖乎乎的猫儿似的,只能顺毛摸,不能逆着来,逆着就炸毛伸爪子,真是有趣的很。
若是从前,他肯定顺着娘的意思,放了徐氏和刘二狗一马,但不知为何,今**就是想替这个小丫头撑腰。
“娘,怀宁说的对,那刘家小子可是把诚珉都伤着了,不能轻饶。”
里正见李诚裕也不肯息事宁人,里正清清嗓子,“徐氏,这件事李家媳妇说的在理,要么赔钱,要么去官府好好说道说道。”
“你也别说我们欺负你们孤儿寡母,只是事情摆在这儿,乡里乡亲的都看见了都可以作证。”
见一个帮腔的都没有,徐氏哭丧着脸,回屋摸了三十文铜板,反复数了几遍,这才不情不愿的递给许怀宁。
“徐大娘,告诉你儿子一声,往后要再在村子里为非作歹,我第一个送他去见官。”许怀宁又撂下句狠话做警告。
见徐氏吓得不敢吱声了,这才和李诚裕一起扶着蒋氏回家。
晚间,凉爽的风从半开的窗户吹上榻,但许怀宁还是觉得热。
这儿又没空调,原身是怎么熬过来的!
正当许怀宁辗转反侧时,睡在地上的李诚裕低声开口,“今日那刘二狗会吃出问题,你早就知道了?”
许怀宁心里咯噔一下,玩球了,以后她在这个美男子的心里是不是就变成了一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
犹豫一会儿,她还是决定
说实话,“我知道菱角炖猪肉,他吃了极有可能会腹痛腹泻,但不知道他又喝了绿豆,弄得如此严重。”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徐氏好言讨要,她会分点给乡亲尝尝,可那刘二狗子上来就调戏二丫又伤了诚珉,她只想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突然,一双柔弱无骨的大手覆在她肉乎乎的小手上。
“你没有做错,娘一向性子好,又因着守寡,大家都认为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往后有你在,我能放心不少。”
许怀宁笑得开心,还好李诚裕是个明理的,而且今**也是一直帮腔说话,想着,许怀宁对这个便宜丈夫更加认可。
犹豫了一会儿,许怀宁主动回握,肉乎乎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覆在李诚裕那骨节分明的大手上。
按照现代人的进度,三个多月的相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决定让她和李诚裕的关系更近一步。
“你,上榻上睡吧,我脚伤也好了,不怕不小心碰到。”许怀宁声若蚊呐。
话一说完,她和李诚裕同时愣住了。
她怎么干了这么没皮没脸的事情啊!想男人想疯了?
正当许怀宁打算找些理由解释时,就看到帐子前晃了一个人影,下一瞬,帐子被掀开,李诚裕抱着一床薄被上榻。
“你,你还真来啊。”许怀宁羞得手足无措,前世她也没谈过恋爱,也没和男生亲密接触过。
这就直接睡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