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渊双手交握,放在桌上支撑着。男人模样微微沉思,周身萦绕着化不开的沉郁。
如果不是苏以沫告诉了他实情,那么他的第一个怀疑对象肯定也是霍家。
但是如今,他能很肯定的确认这件事就是时悦做的。
“是时悦。”他薄唇轻启说出这个让两人都十分惊讶的答案。
楚泽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算算时间,霍行洲也该到了。
“时悦应该会把锅甩给霍行洲,你们去做点手脚,让霍行洲把这件事坐实。”
时悦能拿出的证据顶多会让人怀疑霍行洲,毕竟她只要能够保证别人怀疑不到她头上就行了,所以不会太大费周章。
而楚泽渊要的,就是要利用这件事让霍行洲暂时脱不了身。
至于时悦,他另有安排。
两人花了好一段时间才消化掉楚泽渊的这两句话,虽然还有诸多疑问,但是现在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所以即使好奇为什么要把锅甩给霍行洲,他们也不敢质疑老大的决定。
秦默应声,然后才走上前去将手上的文件夹递给楚泽渊。
“这是您之前让我查的秦秋月的资料。”
楚泽渊将文件夹打开,最首页便是女人的一些基本信息。
“她确实是上面秘密调派下来负责追查霍怀霆的。”秦默站在一边给出简略的解释,“目前身份是S市特警大队的队长。”
楚泽渊大致翻了翻秦秋月的信息,然后合上文件夹,开口吩咐道:“既然这样,那这次车祸的事情就想办法让她去调查。”
虽然车祸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但是因为牵扯到苏以沫,时悦必然知道楚泽渊会心生怀疑,那么她也就必然会首先让霍行洲吸引楚泽渊的注意力,从而将自己摘除。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特警队那边也会因此深入调查。
所以这件事注定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
S市机场。
霍怀霆刚从机场里走出来,一个身穿白色T恤的女孩就朝他走了上来。
男人先是一愣,随后嘴角露出一抹撩人的笑意:“小妹妹,是想来要联系方式的吗?”
“哥哥的联系方式可不随便往外给哦……”
因为在机场这人人员流动量大的地方,霍怀霆的身份又摆在那里,所以秦秋月出来的时候没有穿警察的制服。
女人一双凌厉的美眸抬起,与他对视上。动作利落地从身上掏出自己的证件展开给他看,声音严肃地对着他说道:“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证件,经调查你与一起故意谋害他人的车祸事件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
霍行洲看了看秦秋月,然后又看了看她手上的证件。
女人手上拿着的证件确实不像是假的,而且光是看她的行事作风,就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他顿时收起了脸上玩味的笑容,愕然开口:“不是,我才刚从国外坐飞机回来。”
“我手机从上了飞机之后也一直全程关机的……”霍行洲举了举自己手上的手机和她解释着。
男人被气的笑出声来,见她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他这才彻底放弃抵抗,吊儿郎当地站直了身子。
霍行洲伸出舌头顶了顶后槽牙,从嘴里吐出一口吐沫出来骂道:“我TM的好你个楚泽渊,这样陷害我是吧……”
“行,我跟你走。”男人虽是穿着一身西装,但浑身都充满着一种匪气。
他瞪着眼睛挑了挑眉,略微点头。眼底悄然流露出一抹狠意。
“感谢配合。”
秦秋月全程就像在完成一套指定的程序一样,始终保持着公式化的态度。
“等会儿。”霍怀霆皱着眉倾身看向她,两人之间距离被瞬间拉进,几乎是脸贴脸的只隔了不到半臂的距离。
“你知道我是谁吗?”
秦秋月向后推开一步,将距离控制在合适范围内,然后声音冷漠地开口:“霍怀霆。”
“行。”霍怀霆微一歪头,随后直起身子,目光看向远方,“我有权请我的律师出场辩护,在你拿到确切的证据之前你们没有权利……”
“霍先生,我们手上已经掌握了你说的证据。”
“你说什么?!”
霍怀霆不可思议地出声质问着。
他说的可是确切的证据,而不是一些意味不明的指向。
“请配合我们的调查。”秦秋月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口吻命令地道。
……
这几天苏以沫基本上算是住在医院里面了,每天三餐全靠陈妈在家里做好送过来。
连续几天的降雨终于在今天停了下来,外面出了太阳,温度再次攀升,与前几日的天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楚泽渊走外面走进来,看到站在窗户边上看风景的苏以沫,忙一脸紧张地走上前去。
“你腿上还有伤,不能这么长时间的站立。”
苏以沫腿上的伤主要分布在膝盖和小腿上,因为膝关节处经常要活动,所以她膝盖上的那一处伤口总是刚刚结了一层浅浅的痂,没多久就又因为女孩一个不注意崩开了。
楚泽渊小心地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坐好,床边还放着一本苏以沫让他帮忙从家里带过的来的中医药的厚厚的书。
“刚刚看书看的有些累了,就想着来窗户边上看看风景。”苏以沫见他来了,肉眼可见的情绪提了起来,“你不是还要在公司处理些事情吗,怎么现在来这里?”
楚泽渊将人放在床上之后,就自己在她身前蹲下身来。
苏以沫住院的时候也不愿意穿病号服,就让陈妈带了一些她的衣服过来,所以此刻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比较舒适的吊带短裙。
裙子不是特别长,也没有特别短,但是女孩坐下的来的时候,裙摆刚刚好这在了膝盖上。
楚泽渊将她的裙子往上拉了拉,低头看着女孩腿上用纱布包好的伤口。
纱布上已经明显地渗出些许红色来。
男人顿时皱了皱眉,有些责备地看向她:“伤口裂开了……你都没感觉到疼的吗?”
苏以沫低头一看,果然如此。
“没注意……”她有些心虚的开口。
伤口那里其实一直都有着那种那种火辣辣的疼,所以苏以沫确实分辨不出它到底是什么伤口本身的疼,还是崩裂之后的疼。
楚泽渊无奈地弹了口气:“坐好别动。”
他起身去将房间里一直备着的伤药和棉签拿过来。
之前纱布和她的皮肤上隔着一层药膏,只不过现在苏以沫腿上的伤口如今又渗出血来,纱布已经不能用了,得取下来,否则这样放着不管的话很容易长进肉里。
楚泽渊将东西拿过来之后再次在女孩身前蹲下身来。
他的视线始终关切地停留在她的伤口上,男人伸手疼惜地碰了碰她腿上没被伤到的白嫩的肌肤,轻声开口:“我要拆纱布了,可能会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