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将近凌晨的时候,苏以沫才被从手术室里面推出来转到VIP病房,与此同时,有关她的消息被第一时间传到了时悦的耳朵里。
时悦有些疑惑不解地皱了皱眉,手里把玩着那个一直被她收藏得很好的水晶球。
上次在南星湖岛她派出去的人很久都没有消息之后,时悦去查过定位,发现他的定位居然是飘在海里的。
而当天他只和苏以沫有过接触,所以时悦一直怀疑苏以沫可能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她故意在今天趁楚泽渊被霍家绊住脚的时候下手,本想试探一下,可是结果和自己预想的倒是相差挺大。
而另一边,楚泽渊也第一时间去了苏以沫的病房。
男人刚进门,就见床上坐着的女孩正在拆着身上夸张的绷带。
楚泽渊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来一下将女孩抱进怀里,他的动作很轻,只是虚虚地将人搂住。
苏以沫拉扯绷带的动作停了下来:“让你担心了。”
“我醒了之后有给你打电话的,但是你手机关机了。”
苏以沫在看到货车冲过来的一瞬间,计算了一下距离便想也没想地跳车躲开了。只不过货车撞击的范围有些大,她虽然没什么大事,但是免不了的是要被那股剧烈的冲击力撞出去的。
那时她的身体一下承受不住,昏了过去。刚好被过来的阿芙卡看到,送来了医院。
当初在F国的时候苏以沫和阿芙卡医生有些交情,所以她干脆就让阿芙卡配合自己演了这么一出戏。
只不过情况紧急,没来得及告诉楚泽渊。
楚泽渊放开人,拉着她检查着女孩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
“来得有些急,手机落车里了,大概没电关机了吧。”他心不在焉地解释着,注意力全在苏以沫的身上。
用来演戏的绷带拆除之后,暴露出女孩身上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都只是擦伤,但是几乎遍布了女孩的全身……
手臂、膝盖、甚至整个后背……
虽然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但是楚泽渊看到之后心里一下揪疼得厉害。
苏以沫从小娇生惯养,皮肤娇嫩,有时他稍微用力碰一下都会泛红。
而且她那么怕疼的人,此刻却要忍受这么多的疼痛,他恨不能将伤口通通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代替她承受这些痛。
“疼吗?”
楚泽渊小心翼翼地拉着女孩的手,眼里满是心疼地看着她。
苏以沫乖乖摇了摇头,脸上扬起一抹笑地开口:“医生给我用的药都是最好的,现在感觉不到什么疼了。”
知道女孩是不想让他担心才这样说的,可是越是这般,楚泽渊的胸口就越发赌的厉害。
自责与愧疚的情绪在他得知苏以沫出事之后就早已在他心里不停蔓延。男人伸手帮她掖了掖被子,只要一想到女孩这个样子可能连晚上睡觉都很艰难,楚泽渊便觉得自己好似溺在海里一样难以呼吸。
“对不起。”
男人微微低头垂着眸,苏以沫觉得他这幅样子看起来真的一点气势都没有了,像一只可怜的大狗狗一样。
她学着平时他的动作,也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笑着出声道:“这件事又不是因为你导致的,道什么歉?”
“我没有照顾好你。”
他曾暗自发誓一定要照顾好苏以沫的,可是自己却总是出现这么大的疏忽。
苏以沫看着陷入一个怪圈里面的男人,她劝也劝不动,于是直接在男人嘴角落下一吻。
“好了,我没事。”说着苏以沫举起自己的手晃晃,证明自己确实没事,“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嗯?”
“时悦目前确实是不敢杀我的,当初那辆货车撞过来的时候变了一下方向,没有直接撞在我的车上,而是撞在了路边的花坛上,我的车只是被货车的车尾扫到了。”
“按照那个角度计算的话,最多导致骨折,不会有致命伤。”
楚泽渊听着她的描述,心又再一次提了起来。
要不是她会些自保的本领,万一真的骨折呢?
男人抬眸看向苏以沫,敏锐地抓住了女孩眼底一闪而逝的光芒。
他握着她的手一下收紧,声音严肃地开口:“你在想什么?”
苏以沫连忙收起嘴角浅淡的笑意,然后如无其事地道:“没什么啊……”
“沫沫……”楚泽渊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不许拿自己的性命去和她赌。”
他眼中的光芒变得暗淡,看着她一脸认真地说着:“这些事交给我去处理好不好,我一定不会让你……也不会让苏家出事的。”
楚泽渊并不希望苏以沫参与这些危险的事情,她想做什么他都可以帮她做的。
苏以沫知道楚泽渊是为了她好,自己也并不是不相信他,相反她很清楚男人的实力。只不过目前时悦要对付的人是她,这是她无法逃避的,只有她自己站出来,才能更快更好的将这些处理掉。
而且经过前世的那些事情之后,她不想再做一个胆小怯懦,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胆小鬼了。
有些事情总要自己去面对的。
只不过嘴上苏以沫还是清脆地答应着:“好呀,老公最好了~”
楚泽渊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他没有说话,但是那眼神让苏以沫觉得他大概是看穿了自己的谎言。
男人深深呼出一口,拿她没办法。
夜色深沉,窗外的大雨依旧。
苏以沫睡着之后楚泽渊一个人走到了露台处。
他点燃了一根烟,在这夜里燃烧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室内微弱的光芒映照着男人的半张侧脸,他脸上的情绪不明,视线没有聚焦地看向远方。这一刻,他仿佛一半置身于光亮一半融于夜色,让人看不分明。
一根烟抽完,他又在外面站着吹了许久的冷风,直到确认自己身上的烟味都散干净之后才走回去。
他从来没在沫沫面前抽过烟,他的女孩应该是不会喜欢这种的味道的,所以他不想让她闻到,更不想让她知道。
楚泽渊原本是没有烟瘾的,他也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也许是在霍家每天应付那群人面兽心的家伙的时候,又或许是每个月都要去几次国外,只为远远地见她一面,却不能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