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茜在兰英前面离得不远的距离,赛道并不是很宽,但是并排过两辆车却是可以的。
她听到身后传来的引擎声之后眉毛微微蹙起,这个声音很不对劲,车辆就像因为巨大的压迫而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一般。
还不等她反应,光年车队的七号车就不要命了般朝着她直直冲来。梁茜眼神一变猛打方向盘,兰英的赛车几乎是擦着她的车尾过去的,从她身旁驶过之后不带半分停顿地继续往前。
而她的车子则是因着巨大的惯性猛地撞在了里侧高耸的岩壁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女人身体剧烈地碰撞在了车身上。
这股作用力结束之后,梁茜眼底满是愤怒的直起身来。
又是这样!
她又一次被人以这种方式从后面超车了!!!
兰英接连超过两辆车,就连前方周嘉跃的车都被迫逼停。
薛煜风看到这幅场景之后眉毛死死地皱在一起,他有些迟疑地转头看向苏以沫:“这……也是逐一车队的策略?”
苏以沫表情怪异地看向他,不太确定地开口:“你说的是违规改装?”
薛煜风脸上的表情更加纠结了起来。
他其实是不太相信苏以沫这样的一个圈外人能看出违规改装的,所以她一定是提前知道了什么。
那么逐一车队,难道真的在明目张胆地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吗?
“是。”男人应着,声音陡然增大。
他脸上充满着对比赛作弊行为的厌恶,如果苏璨也是这样的人的话,那他只能说自己之前看走眼了。
苏以沫将薛煜风脸上的表情通通收入眼底,没有过多的解释。
兰英的车很快追在了苏璨后面,男人只是淡淡看了后视镜一眼,眼底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态度。
车辆来到一个急转弯的地方,兰英眼神微微一凝,动作不带丝毫犹豫地将油门踩到底。
那处弯道外侧只有一个围栏,下面便是深深的悬崖峭壁,如果过弯的时候车身被撞,稍有不慎就会摔下去车毁人亡。
无人机精准地拍摄到了这个画面,一瞬间,现场不少人都因为情绪激动而站了起来,周围纷乱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大家的心瞬间被提了起来。
薛煜风看到这幅画面之后呼吸一顿,事情似乎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而自己又一次因为他的主观臆断,误会了他们……
“怎么会,逐一车队的那辆车这明显就是针对苏璨来的!”
“这要是被撞出赛道说不定连命都没法保下。”
“完蛋,这是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下的死手啊!”
原本耀眼的阳光在这一刻被乌云遮住,赛场上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华兰山在这时突地狂风大作,大有一副黑云压城的急迫感。
就在对方再次提速撞过来的时候,苏璨仿佛预判了她的动作一般,男人动作迅速地操作,车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状态瞬间调转车头,车身紧紧贴着内侧崖壁驶入。
兰英的计划瞬间落空,她看着前方近在咫尺马上就要撞上的赛道栏杆瞳孔猛然一缩,对危险的恐惧驱使她迅速转动方向盘。
好在有惊无险,车子被防护栏拦住。
车身与栏杆摩擦出剧烈的火花,特制的坚硬栏杆当即变了形,后方一侧轮胎甚至已经离开赛道悬空而立。
然而她只是稍稍停顿,便再次提速追了上去。
这惊险的三秒钟过去之后现场顿时炸起一阵闹声,有人欢呼,有人暗暗捏了一把汗……
薛煜风也在这时松了一口气。
男人眼神歉意地看向旁边的苏以沫,出声道歉:“抱歉,我刚刚没有别的意思。”
苏以沫轻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回道:“没事啊。”
他怎么想和她又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刚刚他就差把义愤填膺几个字挂在脸上了,现在的这番解释属实有点多余。
薛煜风也知道自己的理由有些牵强,男人抿了抿唇,不知道要怎么辩解。
兰英的车子虽然做了改装,速度能提升到寻常车辆无法企及的高度,但是同时车辆本身的承受程度在那里,这次机会过后,她再想威胁到苏璨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不出苏以沫所料,后面的路程苏璨把握得很好,一路加速来到山顶的终点,没有给她半分机会。
而兰英只比他慢了不过几秒钟,在她登上山顶的第一刻竟骤然提速,撞上了苏璨那辆车的车尾。
无人机准确地拍摄下了这个画面,众人只见属于苏璨的那辆赛车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撞破栏杆,车身瞬间坠入悬崖。
登时,现场一片安静,鸦雀无声。
这一刻,世界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
兰英坐在自己的赛车上,看着那辆摔出悬崖的车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笑着笑着泪水便模糊了眼眶。
她最开始接触赛车就是当初赌上自己的命与那人进行的一场闪避赛。
油门踩下,谁先躲开算谁输。
那场比赛她赢了,之后便是被无尽的深渊。被拽进了赛车圈之后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可是她别无选择。
她清楚地知道,这件事之后自己将要面临些什么,但是她不后悔……
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目光失神地看着前方。
也是这时,原本该随着赛车一起坠入悬崖的苏璨从赛道侧边的空地上走了出来。
男人修长的腿迈开,一脚踩着栏杆从外围跨了进来。
兰英听到动静之后转过头来看他,一双眼不断地骤缩着。她往后退去,嘴里呢喃着开口:“你怎么……”
苏璨只是冷笑着,一步步向她逼近,周身气息瞬间朝着兰英压迫而来。
他知道兰英不会善罢甘休,如果等她上来了,直接撞向自己的车的话,他没有任何躲避的空间。所以在到达山顶之后苏璨停好车就从上面走了下来。
刚好赛道外围有一个高耸的石碑,上面写着华兰山的字样。而他就站在那石碑后面。
苏璨来到她面前之后揪住人的衣领,将她抵在车身上,声音冷沉地质问着:“说,是谁指使你过来的。”
兰英一张脸憋得通红,她用力去掰他的手,指甲深深地陷进男人手背的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