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的时候,苏以沫、楚泽渊还有谢景澜等人就起程回了S市。当天下午楚泽渊因为有事就回了公司,苏以沫也没闲着,拿上从顾明彦那里带回来的熏香就去了冯岭那里。
苏以沫到的时候冯岭正在摆弄手上的药材,见她来了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只是出声询问:“沫沫来了,最近学得怎么样了?”
前一段时间,她闲来无事时还会来他这跟着学一些东西。只不过因为这一个多星期都在南星湖岛,也就隔了很久没来了。
“还行吧。”苏以沫稍稍低了下头,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学的她此刻看着冯岭,不自觉地产生一种没写作业的学生面对老师时的心虚。
冯岭点了点头,看着苏以沫的神色也是越来越满意,她就好像天生对中医十分敏感一般,别人学来十分晦涩难懂的东西她只需要略微点一下就能领悟。
这个徒弟他还真是没看走眼,不仅天赋好学得快,还十分勤勉刻苦。
“等你把手上我送过去的那几本书看完记熟了,我再教你些其他更深的东西”冯岭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之后过来苏以沫这边说道。
苏以沫扯了扯唇角,声音有些低的应着:“哦,好。”
事实上那几本书,每一本都是五百页,八百页,甚至是一千页往上了。让她一时半会儿看完,还全都熟练地记住……有些难办……
苏以沫没再说那些东西,而是把手上装着熏香的盒子递给了冯岭,面容严肃地开口:“老师您能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吗?”
冯岭看着苏以沫的表情,顿时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从她手上接过东西道:“我先看看。”
他拿着东西放在了台子上,顺便把自己平时用的工具拿了出来。而苏以沫则是就这样站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
“又是香……”冯岭不禁面容严肃地低声呢喃。
上次顾老爷子出事就是因为香,这次苏以沫又送过来一份香,他直觉会是很棘手的东西。
苏以沫眼眸垂了垂,遮掩住眼底的神色,语气不明地开口询问:“老师知道些什么吗?”
两次都和香有关,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冯岭将熏香拿起来凑近观察,又将其碾碎,然后摇了摇头开口:“得先去化验下成分,至少目前我看不出来什么。”
“那有关香的呢?”苏以沫指尖动了动,抬眼看着他有些期待地问着,“现在应该很少见有人用这种方法下毒了吧。”
冯岭知道她想问自己是否能根据这香猜出些什么,找出这香出自谁手。只不过他虽然见多识广,在中医方面也有着一定的造诣和自己的关系网。但是他确实只是在很早之前听说过,至于见,则是第一次……
“我只是当年在跟着我老师的时候听他提起过,说是他曾经的一位故人很擅长用香……只是当时老师明明说过他已经没有传人了才对……”冯岭将手上的东西收好,若有所思地开口。
“那您的老师呢?”
冯岭叹了口气,目光有些失神地沉吟着:“我的老师和他的那位故人都已经去世了。”
“……”苏以沫一时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东西就先留在我这吧,等我送去化验完,出了结果了再告诉你。”冯岭一扫刚刚的情绪,把熏香认认真真地收起来放在抽屉里。
然后他又将苏以沫叫了过去,趁着她过来,能亲自帮她补习些东西。
……
苏以沫在冯岭那里被他揪着待了整整一下午,好不容易被准许休息一下,她又接到了一通电话,陌生号码。
她手指轻轻在屏幕上划过,接通。
那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出声询问:“苏小姐。”
“是我。”苏以沫一整个下午都在没怎么坐下休息过,此刻有些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语调慵懒。
“方便见一面吗?”
男声听起来嗓音很特别,就像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一般,言语并不是很流畅。
苏以沫大概猜到了这人是谁,语气带着股漫不经心:“行,时间和地点。”
“我现在在……”他说了个地点,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苏以沫挂了电话,和冯岭打了声招呼之后就离开了。
临走前他还不忘嘱咐:“那几本书内容挺多的,你回去别忘了看。”
“知道了。”
……
到了地方后,苏以沫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坐着的全副武装的祁月白。
她没有半分停顿地迈步往那边走去,然后在对方的另一边坐下。
祁月白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卫衣,卫衣帽子罩在头上,压着些许碎发遮挡住了眉毛,他的脸上戴着一个黑色口罩,看不出面容。卫衣袖子很长,男人的手缩在里面只露出来半截手指,那手指很白,纤细修长。
祁月白垂着脑袋,从苏以沫的方向看过去,甚至连他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都看不到。
“你怎么知道是我?”祁月白一双手略显紧张地握在一起,声音很轻。
他在问她是怎么在咖啡厅里一眼就确定找到了他的。
“你又怎么知道是我的?”苏以沫不答反问,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指的则是对方找到她的电话号码,打电话过来的事情。
两人之间沉默了很久,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祁月白抬起脑袋看她,一双眼睛很漂亮,柔柔得像一弯月亮。
“我想……买下那个玉坠。”他好似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开口说出这句话。
苏以沫却是轻笑了一声:“你应该知道我不缺你那点钱。”
祁月白呼吸一窒,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紧紧攒住了袖口,可是却依旧倔强地看向苏以沫。
过了一段时间他才再次开口:“你可以告诉我你缺什么。”
他知道,对方能过来就一定是自己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不管怎么样,玉坠他是一定会想办法拿回来的。
“我可以给你介绍阿芙卡医生。”苏以沫没有说自己需要什么,反而抛出了一个于他而言巨大的诱惑。
果然,苏以沫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祁月白身体瞬间僵住了,手指一瞬间变得冰凉,全身的血液都开始逆流了一般。
这样沉默的气息凝滞了很久,苏以沫也不急,耐心地坐在祁月白对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