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样,明天还会见面的。”
安红袖憋笑憋到内伤,但想着秦终南一路昼夜兼程地赶回来,眼里全都是红血丝,她实在是心疼的厉害。
她想让他睡个好觉,而不是盯着孩子看一晚上。
“嗯。”秦终南耳尖微红,缓缓点了点头。
等到秦思语带着乳娘将孩子带走,秦终南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安红袖原本还想跟他说一说给两个孩子取名字的事情,可谁曾想刚躺下,秦终南就沉沉睡了过去。
她心下又是唏嘘,又是心疼。
一个人究竟要困到什么程度,才能躺下来就睡过去啊……
她心下叹气,敲了敲窗户示意长风进来,压低声音同他吩咐了几句,长风一一应下后,方才灭了屋内的灯,退了出去。
—
等到秦终南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夜里。
他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床幔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
“醒了?”
安红袖温柔含笑的声音传过来,秦终南寻目望去,就看见她坐在锦榻上,面前的矮桌上放着笔墨纸砚。
“嗯。”秦终南掀开被子坐起身来,见外头廊檐下挂着灯笼,屋内点着蜡烛,蹙了蹙眉,问道:“几时看?”
“亥时。”
“亥时?”秦终南惊呼出声。
“嗯。”安红袖点了点头,笑看着他道:“你啊,从昨个儿夜里,睡到了今个儿夜里。
”
“这么久吗?”秦终南同样诧异。
“是啊。”安红袖放下笔,“也不知你是几日没睡了,但好在,厨房里留了晚饭。”她说着,敲了敲窗子,外头便响起长风的声音。
“姑娘,有何吩咐?”
安红袖道:“王爷醒了,把饭菜送进来吧。”
“是。”长风应声,脚步声迅速远去。
安红袖回头,见秦终南还愣在原地,便冲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等秦终南走到她身旁坐下时,安红袖将面前写了名字的纸推了过去。
“明日是两个孩子的满月酒,一般而言,小孩子出生三日便该有名字,但因着你那时不在,我便拟了几个,既然你回来,咱们今日敲定了,如此,明日大家过来时,也好知道怎么称呼他们。”
秦终南闻言心有愧疚,点了点头拿起纸张看。
“秦愿?”
秦终南抬眸看安红袖。
安红袖点了点头,凑过去解释道:“人生在世,时时有所愿。我盼着他日后事事能得偿所愿,所以,取了单名一个愿字。”
“很好。”秦终南认同的点头。
安红袖顺着他的目光往纸上瞥了一眼,笑着道:“卿字美好又不失庄重,名字中带有卿字往往象征着高洁典雅,内外兼修,注重自身培养,性格纯良,人缘也非常好。而且卿字还会给人温婉文雅之感,我想着,用这个给
女儿起名字,应该是不错的。”
“嗯。”秦终南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另外两组名字。
安红袖一一解释那两组名字的寓意,见秦终南一直没说什么,打量了他一会儿道:“我读书不多,起名字但随心意,未曾考虑旁地。”
“但,名字一事,总归是件大事,你如今既然回来了,就好好想一想,看看有什么好名字,咱们也好商量一下。”
“我觉得这组就很好。”
秦终南手指落在第一组名字上,沉声道:“秦愿,得偿所愿,我很喜欢。”
安红袖嘴角上扬,“王爷的意思是,现下一切都得偿所愿了,是吗?”
“嗯。”秦终南点头,看向她道:“先前所求,如今都已得偿所愿。”
“那真是恭喜王爷了。”安红袖笑弯了眉眼。
秦终南看着她如月牙般的眼眸道:“你给孩子们取得名字很好,我很喜欢。秦愿,秦卿,袖儿,你取得很好,我想,孩子们也会很喜欢的。”
安红袖眉眼弯弯,笑着点了点头。
长风端着饭菜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瞬间觉得自己来得有些不是时候。
奈何,他人都已经进来了,在退出去,似乎也不太合适。便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好在安红袖瞧见了他,喊住他将两个孩子的名字告诉了他,让他去告诉穆沂玮和秦思语。
长风领命后
,忙拿着托盘退了出去。
—
翌日,药王谷热热闹闹地举行了满月酒。
谷中的弟子和长老在得知了两个孩子的名字后,全都赞不绝口。
于热闹之中,安红袖开心又遗憾。
开心的是,孩子平安出生,大家也都一切安好。
遗憾的是,师兄他们都不在。
但,来日方长,她想着,大家总归是会相见的。
—
因着月子期间不宜出门,安红袖在和秦终南商量后,将回家的时间定在了七月末。
彼时,天气凉爽,安红袖也出了月子,两个孩子也已经满月,走到路上,会省去很多麻烦。
穆沂玮和秦思语得了消息后,也极为赞同。
—
但因着秦终南归来,带孩子的主要任务便里落在了秦终南头上,穆沂玮则继续教安小北武功和阵法。
转眼,安红袖出了月子。
从药王谷离开之前,她收到了元素的来信。
元素在信中控诉了秦终南变突然从京城离开,将一堆烂摊子丢给她的愤怒,同时,又表达了她不能来见两个孩子的遗憾。
与此同时,又强烈要求给孩子当干娘。
最后,才委婉害羞地表示,她和上官正则,要成亲了。
但,因着如今新帝登基,事务繁琐,他们便将婚期定在了冬季。
但,秦诣辰得知了消息后,强烈要求跟他们同一天大婚。四个人坐在一起
商量之后,又问了新帝和德亲王,见两方都没什么意见后,便将事情敲定下来。
腊月初六。
安红袖伸手在写着大婚日期的几个字上敲了敲,同一旁正在哄孩子的秦终南道:“咱们这几日出发回清源镇,等十一月的时候,再带着孩子从清源镇去往京城,好参加元素和阿箬的大婚……”
安红袖话说一半儿顿住,下一瞬猛地抬起头看向秦终南:“新帝?新帝不是秦诣辰?”
秦终南正哄秦卿,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是秦明成。”
“秦明成?!”安红袖瞪大了眼眸,下一瞬便猛地拍桌子道:“我就说怎么觉得奇怪呢。”
“哪里奇怪?”秦终南嘴角上扬,眉眼里满是温柔笑意。
安红袖瞥了他一眼,道:“当时昭告天下时,说的是让小九登基,可,诏书发布之后,小九的日子依旧如常,并没有学什么东西。”
“虽说他是皇子,可他自幼生活在寺庙,纵使是识文断字,也不懂朝政啊。但我从未见你和父皇督促他学习这些。”
“秦明成不也没学?”秦终南抱着秦卿走到安红袖身旁坐下。
“那不一样。”安红袖叹了口气,“秦明成心思深,在皇宫跟在秦楚歌身边长大,虽说不受父皇重视,可他到底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
“再说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