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你都不知道啊?”其中一人看向长风。
“还真不知……”长风憨厚道。
“不知道也正常。”那人点了点头,又补充:“我这也是因为家兄从京城回来,这才听闻了。”
“但请兄台一说。”
那人点了点头,豪迈道:“好说,说来,这事儿也奇怪,但,事情还得从咱们从民间长大的八皇子回京认祖归宗开始说起……”
那人说书一般,洋洋洒洒说了半晌,方才将事情说了个明白。
末了唏嘘道:“咱们这魏大小姐,当真是大义,为了这个民间的义妹,连性命都豁出去了。”
“的确是大义。”其余几人附和。
长风干笑,脸色有些僵,看了看安红袖,没说什么,同那几人又寒暄了几句后,才结了茶钱,和安红袖一起翻身上马,离开了。
—
与此同时。
扶江谷。
“殿下……”左埕掀开帘子走进帐篷,将一封信放在了秦终南面前的桌子上。
“郡主来信。”
“嗯。”秦终南点了头,却没去碰信封,依旧低垂着头,看着面前的地形图。
左埕迟疑了一瞬,道:“殿下不打开看看吗?”
“嗯?”秦终南挑眉看他。
左埕道:“来人说,这信,十万火急。”
秦终南皱了
下眉头,伸手拿过信封,拆开看了。
左埕想着送信人的叮嘱,好奇信中的内容,忍不住偷偷打量,就见自家殿下,却是拧了眉头,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而后又舒展了眉头,神色清明,勾唇笑了。
左埕:?
这信上到底是什么?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殿下?”左埕喊了一声。
秦终南面上带着愉悦,喝了口冷掉的茶水,吩咐道:“故人将至,明日去山上打猎吧。”
左埕:?
—
“姑娘……”
接连赶了几日的路,眼看着就要到扶江谷,长风忽地有些紧张,道:“姑娘,这扶江谷荒凉的很,如今天已经黑了,咱们不如在城中客栈歇息歇息,明日一早再赶路。”
安红袖闻言看了一眼天色,犹豫了一瞬,点了点头。
主仆二人下了马,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栈。
可刚落了座,就听隔壁桌兴致勃勃道:“这小医女当真是上不得台面,竟然在大婚之日吓晕了过去,还累的魏小姐代她出嫁。她胆子小,为了活命躲起来,可苦了魏小姐,那可是魏国公府的千金啊!家世显赫,身份尊贵,生的貌美倾城不说,还满腹才华,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在京城的贵女中,那是数一数二
的。”
“哎,谁说不是呢?”另一人唏嘘。
“可惜了魏小姐这么一个美人儿,同八皇子两情相悦,却要为了个医女代嫁,虽说咱们二皇子也是人中龙凤,可这一对儿鸳鸯,到底是错了,偏偏那小医女如此不争气,魏小姐没了法子,又怕皇家降罪,只能硬着头皮做这二皇子妃。”
“哎,魏小姐当真是大义啊!”
“是啊!还有那小医女,先前听闻她要办医学院,我当她有多好,不曾想,也是这宵小之辈!”
“呸!”有人啐了一声,骂道:“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卑贱之人,哪儿能跟魏小姐比?可惜了,魏小姐一番真心啊,若是八皇子剿匪归来,得知此事,怕是要伤心。”
“谁说不是呢?”有人叹气。
“日后若是八皇子和二皇子争斗起来,那可都是这小医女的错。”
听着隔壁桌传来的声音,长风如坐针毡,细细打量了安红袖一瞬,见她面不改色的喝茶,心下忐忑,小声道:“公子,要不咱们还是直接赶路吧?”
安红袖挑眉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这不是怕您难受么?
长风心下说了一句,却又不好戳自家姑娘的心窝子,遂道:“我觉得夜里赶路也没什么。”
安红袖悠悠
看了他一眼,道:“菜都点了,要走,也得吃了再走。”
长风闻言,刚要说话,肚子就咕噜噜叫起来,顿时闭上嘴不吭声了。
隔壁桌依旧在谈论那件事,口口声声是对魏安歌的赞美,以及对安红袖的谩骂。
早在几日前,安红袖喝茶时,听闻了传言时,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魏安歌不是什么好人,魏安歌主动来替她出嫁,找了充分的理由,又让人把她藏起来,其中目的,不言而喻。
而她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却不想,魏安歌如此厉害,竟是逼着秦楚河和皇室认下了这件事,实实在在做了二皇子妃。
只不过,这二皇子妃的位置,是踩着她爬上去的。
如今,几乎人人得知,被秦楚河看上的小医女胆子小,大婚之日吓得精神失常,晕了过去,魏国公府没法子,只能让大小姐魏安歌代嫁,原本想等小医女恢复正常后换回来,不成想小医女福薄,受不得皇家的恩宠,一直昏迷不醒,送到寺庙后,被告知八字薄弱,被皇室贵气冲撞,伤了本元,除非消了这婚事,不然,一直都醒不来。
魏国公府没法子,魏安歌心疼这义妹,便舍身取义,亲自去宫里负荆请罪,但皇上和皇后娘娘感她
一番真心,饶了小医女不说,还特意嘉奖了魏安歌一番。并让她做了二皇子妃。
毕竟,大礼已成,没有再更改的道理。
安红袖品了口茶,心下好笑。
这剧情编的精彩,多半是出自她那位好姐姐之手。
隔壁的还在讨论,但饭菜已经端上来。
长风拿着筷子,默默打量安红袖,将她神态自若,吃的心安理得,丝毫没有半分不高兴,心下疑惑,小声问:“公子,你不生气吗?”
安红袖闻言,夹菜的动作停滞了下,笑了。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她呢。要不是她,现在我哪儿能在这儿跟你吃饭啊?”
长风见她笑的真心实意,松了口气。
“也是,那里哪儿有现在自由啊。”
安红袖挑眉,莞尔一笑:“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长风抬眸看她,神情复杂,一言难尽:“公子,这话到你这儿应该变一变?”
“怎么变?”安红袖笑问。
长风略想了一下,道:“应当是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
安红袖嗤笑了声:“你这么说,倒也没错。”
长风暗暗叹气,他家姑娘哪哪儿都好,就是有时候脑子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