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兰庭内,左驰快步行至秦终南跟前,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秦终南脸色瞬变,动作极快地站起身来,朝着魏国公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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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左驰跟着小厮抵达后厨时,安红袖正带着厨子们准备最后的甜点。
“姑娘……”
听到左驰的声音,安红袖一愣,随即心下一沉。
“怎么了?”
话问出口时,安红袖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殿下找姑娘有事,请姑娘速速将剩余的事情交给其他人,然后随属下离开。”
闻言,安红袖一颗心沉下去,偏偏她从左驰脸上看不出什么,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问,只得点头应下,转身将剩下的事情交给飘香楼的掌勺大厨,而后解开围裙跟着左驰出了厨房。
“我能带上长风和阿箬吗?”
“姑娘,对不住,事情紧急,殿下只问魏国公讨了你一个人。”左驰面带歉意道。
“好,我知道了。”
安红袖应声,衣袖下的手紧攥,可到底一个字都没问。
直到跟着左驰出了门,又上了马车。
安红袖这才开口问:“左驰,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见安红袖声音都发颤,左驰有些不忍,抿着唇犹豫了一瞬,道:“是坏消息,有关上官
家的,姑娘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好,我知道了。”安红袖深吸了口气,点头应声,可眼眶却是温热一片。
“刚才,王管家过来,说府上闯入了刺客,伤了大小姐……”
“你……你说什么?”
顷刻间,安红袖的脸便煞白一片,她嘴角动了动,又动了动,方才颤抖着问出声。
左驰心下叹气,劝道:“您先别着急,未必就是最坏的结果。殿下和楚公子已经赶过去了,也许,还来得及……”
“来得及?”安红袖颤抖的嘴巴都合不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左驰见她不说话,沉吟了片刻,劝道:“姑娘,上官小姐还指着你呢,你不能乱了阵脚,只要咱们赶回去的速度够快,一切就都来得及。”
“嗯。”安红袖闷声应了,却是在不开口说话。
左驰好半晌听不到她的声音,便不再多说,只驾着马车往上官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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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红袖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不过是从魏国公府到上官家,她一路上问了数次,总觉得时间如此漫长,以至于马车抵达上官家,她觉得一个世纪都离她远去。
匆忙下车后,她拎着裙摆不要命的往会跑。
从府门到前院,再
到花园,除却丫鬟小厮脸色不好外,在没有胖的异常。
当她穿过园子,就看见菡萏院门口的尸体。
安红袖鼻子狠狠一酸,可她不敢停下来,咬着牙往里跑,可当进去院子时,就瞧见满院子的尸体,一眼望去,四十来具尸体横在那里。
鲜红色的血染红了院子的青石砖,也染红了安红袖的眼。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攥紧不停颤抖的手,咬着牙踩着尸体一路往里跑,却在台阶上看到了绵绵的尸体。
“绵绵……”
安红袖颤抖着喊了声,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好一会儿,她才颤巍巍地伸出手,抬脚进了屋。
屋内,一片寂静。
走进来的刹那,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安红袖红着眼抬眸,便看见站在屋内的秦终南。
顺着秦终南的视线望过去,她看见了坐在床边的楚瑜,站在一旁的上官,以及,盘踞在一旁锦榻上的轻灵。
安红袖愣了一愣。
直到听见奶声奶气的笑声,她方才回过神来,朝着婴儿摇篮望过去,便瞧见坐在婴儿摇篮里玩的正好的团团,以及盘踞在婴儿摇篮旁的那条蟒蛇。
安红袖心下猛地松了口气,伸手捂着脸无声的哭了起来。
秦终南视线落在她身
上,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什么都没说。
须臾,轻灵黄金瞳悠悠地望过来,嫌弃地看了安红袖一眼后,又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须臾,楚瑜从床边站起身来,松了口气,笑看向轻灵,“原想着你这条蛇酒量不好,不成想,心地还不错。”
轻灵嫌恶地撇楚瑜,移开视线闭着眼睛盘在锦榻上。
“哎呦,还挺傲娇!”
楚瑜笑了声,抬手拍了拍上官正则的肩膀,宽慰道:“放心好了,你姐姐没事。”
闻言,安红袖紧跟着松了口气,却是腿一软,整个人都跪倒下去。
“小心!”
秦终南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安红袖这才没摔下去。
“多谢。”安红袖道了谢,看了眼轻灵,苍白地笑了笑:“多谢你。”
轻灵抬眸看了她一眼,只一眼,便再度闭上了眼睛。
安红袖伸手擦了眼泪,借着秦终南的力气站好,这才道:“我先把他们带回去。”
“嗯。”秦终南应声,站在屋内没有动。
楚瑜行至安红袖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嗯。”安红袖点头。
轻灵它们几个怎么过来的安红袖不知道,但,蛇类怕冷,如今又是天寒地冻的时候,它们
一路过来,定是十分辛苦,如若不然,也不会一直呆在这里。
安红袖找了个竹篮过来,在心里铺了毛毯,又找了毛毯盖住,这才让轻灵和那条绿油油地小蛇爬进去。
可看着剩下的那条蟒蛇,安红袖就有些发愁了。
先不说有没有足够大的竹篮来装它,单单是它这体重,安红袖就无能为力啊!
“那个,我也弄不动你,你看……你能自己跟着我们爬回去吗?”
蟒蛇大抵是听懂了安红袖的意思,抬眸看了看她,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你是不愿意吗?”安红袖有些为难,“可我也弄不动,这怎么……”
安红袖记得乱转头,却是不经意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摸着下巴欣赏屏风的楚瑜,杏眸流转,当即计上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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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什么是我?”楚瑜哭丧着脸,脚步僵硬地跟着安红袖往前走。
此时,他身上披着厚厚的披风,看上去格外臃肿,瞧着像是披风下藏了什么东西似的。
“因为我实在是弄不动。”安红袖愧疚地道。、
“可……为什么是我啊……殿下,不也在呢吗?”楚瑜欲哭无泪,脑门上清晰可见的鸡皮疙瘩。
而他养的那条二哈,远远看着他,丝毫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