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静,官道上没什么人,尉迟瑛百无聊赖的拿树枝闹腾面前的火堆,另一只手拿着个烧饼在吃。
小文子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吃着烧饼。
他如今是上了自家少爷的贼船,想要下去,已然不大可能。只是,他跟少爷先前在大昭吃尽了苦头,心里并不想回大昭,按理说,少爷应该也不想回才是。
只是……
小文子困惑地打量了尉迟瑛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地吃烧饼,暗暗寻思,他家少爷该不会是因为在大昭吃了苦头,想要回去报仇吧?
可,他们就两个人,就算是进了唐家,也只有束手被擒的份儿,哪儿有机会报仇啊!
想到这儿,小文子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苦恼该如何劝说自家少爷放弃报仇的打算。
奈何,他还没想出法子来,便听见一声狼嚎,顿时吓得一哆嗦,忙往尉迟瑛身边靠了靠。
“干嘛?”尉迟瑛正出神,被他抱住胳膊不由拧了眉头,不耐烦地开口。
正值此时,狼嚎声再度传来,而且已经从单独的狼嚎,便成了群狼嚎叫,小文子吓得直打哆嗦,上牙磕碰着下牙道:“少爷,我有点儿害怕。”
尉迟瑛起初没听见,
如今听见,脊背顿时一凉。
饶是他学了几年功夫,却也晓得自己几斤几两,这要是一两只野狼,也还好对付,可若来个十几、二十几只,他可就没法了。
到时候,说不定自己就成了野狼的晚餐了。
想到这儿,尉迟瑛有些慌,可思及小文子也在,又不好在他面前漏怯,便道:“怕什么?不过是个野狼而已,你家少爷我不是在这儿呢?”
小文子哆嗦道:“少爷,野狼可是会吃人的,而且,先前林大人他们说了,野狼会闻着味儿过来,如今咱们人少,这要是遇上狼群,可就惨了。”
尉迟瑛闻言也有点儿怕,却是死要面子道:“不就是狼,有什么怕的,瞧你这胆子,真是……,这要是来个老虎,你还不得吓得屁滚尿流?”
“少爷,我说的是真的,咱们赶紧走吧,这要是再耽搁会儿,狼群说不定就来了。”小文子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而就在他话落之时,山上再度传来狼嚎,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听上去有上百只野狼。
尉迟瑛不由打了个冷战,脸色也白了几分,须臾道:“看在你真的害怕的份上,本少爷就带你继续赶路。”
小文子
闻言连连点头,如今都要遇上狼群了,别说是去大昭还是去哪儿,总之,先离开这儿再说。
两人说走就走,灭了火堆后,翻身骑马离开,但因着走夜路,速度并不是很快。
两人一路往北,然而,还没走多久,小文子便眼尖地发现了不对劲,他握着马缰靠近尉迟瑛,害怕的牙齿打颤道:“少爷,你看前面那一排绿光,是、是鬼火吗?”
尉迟瑛闻言吓了心里一咯噔,可待抬眸瞧见那绿油油的光芒后,忍不住大骂:“鬼火个屁!那是狼的眼睛!”
“狼的眼睛……”小文子声音戛然而止,随即带着哭腔道:“这么多,那得是多少狼啊!”
尉迟瑛闻言方才想到这个问题,扫一眼过去,好家伙!至少也有十五六只狼,他心下一惊,忙勒住马缰。
“少爷,怎么办啊?”
小文子带着哭腔问。
“能怎么办?逃啊!”
十几只野狼,他可对付不了。
“逃?往哪儿逃啊?”小文子愣怔的问。
“你说呢?”尉迟瑛瞥了他一眼,开始调转马头。
“回定和府吗?”
小文子茫然道。
“那你可能回不去,不信的话,你可以回头瞧瞧。”尉迟瑛咬
牙一笑。
小文子呆呆地回头,待瞧见后方那一排绿油油的狼眼时,吓得险些摔下马去,多亏尉迟瑛眼疾手快地拽了他一把。
“少爷,咱们可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尉迟瑛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官道两侧,皱眉道:“跟我走。”
小文子闻言忙攥紧了马缰,将尉迟瑛要往山上走,不解道:“少爷,咱们上山岂不是羊入虎口?”
“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尉迟瑛扫了他一眼。
小文子哑然。
尉迟瑛不再说话,双腿夹紧马腹,便朝着山上奔去……
。
“少爷,少爷,少爷……”
小文子的声音响在耳边时,尉迟瑛头疼的厉害,他挣扎了好一会儿,这才睁开眼,视线模糊一片,他拧了拧眉头,重新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方才看清楚地看清楚周遭。
“少爷,你可总算是醒了,你要再不醒,我可就真的要以死谢罪了。”小文子哭哭啼啼。
“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呢?”尉迟瑛眉头柠起,烦闷道:“别哭了,吵得我头疼,快把我扶起来。”
小文子闻言忙抹了眼泪,上前把尉迟瑛搀扶了起来。
尉迟瑛仔细打量了周遭,见
他身在木屋之中,屋内只有简单的家具用具,瞧着颇为简陋,却也颇为清净,窗台前的花瓶里放着不知名的花朵,各种颜色混在一起,却是出奇的好看。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药味儿,浓郁的像是从这些木质家具中撒发出来的一般。
“我怎么在这儿?”
尉迟瑛不解道。
“你忘了啊,少爷?”小文子诧异地看着他。
“什么忘了?”尉迟瑛蹙眉。
小文子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着急道:“就咱们昨天晚上遇见了狼群,往山上逃的时候,又遇见了一只大狗熊,逃的时候,少爷你不小心摔下马的事情啊,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说头怎么这么疼呢!”尉迟瑛皱眉,伸手去摸额头,小文子见状忙制止:“少爷别碰。”
可已经晚了,尉迟瑛的手已经碰到了额头上的纱布。他愣了一下,又轻轻摸了摸,不解道:“这谁给我包的?”
话落,不待小文子回答,便喜道:“难不成是青烟?”
“不是阮姑娘。”小文子一脸的一言难尽,默了会儿,方才道:“是别的人。”
“谁?”尉迟瑛追问,“对了,我怎么在这儿,这是哪儿?”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