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红袖说着,便小心翼翼地放下竹筐,然后,小心翼翼地解开绳子,随后将竹筐放倒,自己则往后退。
那条蛇慢吞吞地从竹筐里爬出来,立着身子看了一眼周遭环境,似乎还算满意,便继续往前爬,快爬到水源的时候,忽然停下来,回过头看安红袖。
安红袖正因为松了一口气而露出的笑容,顿时僵了一僵,神情疑惑的看着黄花蛇。
怎么?难道是不满意?
还不等安红袖问出声,黄花蛇就已经收回目光,高冷地往水里去了。
眼看着黄花蛇的身影消失,安红袖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想起什么来,又忙往泉水边走了几步,提醒道:“蛇兄,你等一下。”
那黄花蛇离开探出脑袋来,安红袖被忽然出现的蛇头吓了一跳,硬生生刹住脚步,心脏则因为恐惧和惊吓砰砰狂跳。
“是这样的,蛇兄,这座山上,时不时会有人来打猎,他们会在山上布置一些陷阱,所以,你多多注意,还有,这地方还有大的野兽什么的,很危险的,你最好多多注意安全,不要被他们伤到了。”
黄花蛇没有吐蛇信子,绷着嘴,瞪着俩蛇眼看着安红袖没
反应,那表情,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安红袖也合上了嘴,跟黄花蛇面面相觑一番后,也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子。
她怎么就忘了,这世上大多数人和大多数的动物都怕蛇呢?
她竟然还提醒蛇注意安全……
她怕不是真是个傻子……
气氛有些尴尬,黄花蛇盯着安红袖看了一瞬后,收回目光,没入水中。
安红袖尴尬非常,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这才捡起竹筐背在身后,而后道:“那我走了,你好好保重啊,蛇兄。”
啐!她送蛇送的还特瞄地送出感情来了!
安红袖深以为不耻,见黄花蛇不再露头,转身往外走。
而就在她脚步远去后,那条黄花蛇慢慢地从水里探出脑袋来,一直目送着安红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这才收回目光,继续没入水中。
毕竟,夏天啊,实在是太热了……
安红袖送完蛇,便想着直接回家,毕竟已经申时了,这个地方还有大型野兽,她又是孤身一人,万一遇上野猪啊、狼啊什么的,她可就成了人家的晚餐了。
想到这儿,安红袖加快了脚步,可还不等她走远,便听见一阵飞鸟扑腾翅膀的声音,
那声音很大,像是成千上百的鸟同时动作,安红袖被吓得一哆嗦,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冷战。
可刚要沿着回去的路下山,就听见有脚步声快速而来,安红袖一时间吓得脸都白了,左右看了一眼,也不下山了,忙跑到左边的一处树丛里躲着。
为了怕野兽闻到自己身上的气味儿,安红袖忙拿出待在身上的药粉,往身上扑了扑。
这个药粉,能遮住自己原本的气味儿,不会轻易被兽类发现。
可即便如此,安红袖还是有些害怕,紧紧缩成一团捂住嘴巴躲在树丛里不敢出声。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后,又由近及远。
耳听着周遭安静下来,安红袖还是不敢轻易出来,毕竟,刚刚那脚步声实在是太过可怕,她不敢保证后面还会不会有别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因为紧张,安红袖无法判断究竟过了多久,只知道周遭的温度降了下来。
她透过头顶的树叶往上看,还能看到日光,安红袖轻轻呼吸,捂着口鼻想,应该可以出去了吧?
她尝试着动一动腿,却发现双腿已经酸麻,根本动弹不得。
安红袖没有办法,便小心翼翼地
按摩着自己的穴位,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时间,整个人都僵硬了。
“找到了吗?”男子声音低微的问。
“还没有。”另一个回答。
“接着找,他受了伤,跑不远的。”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杀意。
“是。”安红袖透过层层叠叠的藤蔓和叶子,看到了沾着血迹的明晃晃的长刀。
她猛地咬出唇,整个人一动不动,别说是声音,就连呼吸都不敢发出。
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一旦她被这两个蒙面人发现,对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杀掉她!
噗通、噗通、噗通,是心脏跳动的声音。伴随着蒙面人离开时脚步踩在树叶上的脆响,显得格外清楚。
安红袖一张脸白的吓人,却是藏在藤蔓和杂草下面一动也不敢动。
一双眼睛也因为过于紧张和害怕,顷刻间便布满了红血丝。
渐渐地,那种脆响声再也听不见,可安红袖仍旧不敢动。
就连现代社会死在荒山上都很难被人发现,更何况现在呢?如果她死在了这里,回头尸体被野兽吃掉更不会有人发现。
可她若死了,小北怎么办?安氏怎么办?干
爹干娘怎么办?
那个人他是要离开这里的啊!她要照顾这四个人的啊!如果她死了,这四个人可要怎么办?
是她让安氏跟安阳和离的,也是她害死张长远的,如果不是她的到来,事情不会到这种地步,所以,把一切搞乱了的她,怎么能死呢?
不能的。
她要是死了,就没办法赎罪了。
她不能死。
安红袖躲在树丛下,透过藤蔓的空隙看着外面,发红的眼眶溢出生理性盐水。
直到日光暗淡,她确认那两个蒙面人已经走远,这才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身体,因为待了太久的缘故,腿脚都便已经麻木,安红袖倒抽一口冷气,小心翼翼地摁压着穴位,然后又四下里打探了一番,仔细听了一听,确定没有什么脚步声和声音,这才爬起身来,小心翼翼地从树丛里爬出去。
然而,就在她爬出去的一瞬间,看着盯着自己的那一双眼睛,险些吓得魂飞魄散。
心脏狂跳,浓烈的恐惧瞬间侵袭,安红袖一把将手塞到了嘴里,这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生理性盐水因为恐惧和激动落下来,安红袖伸手摸了眼泪,这才小声问:“蛇兄,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