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宫外的廊道之上。
剑侍白鱼怀里抱着一堆泛黄纸张，看起来有些年份。
当姜澜月伸手想要去拿，白鱼却情不自禁地后退几步。
姜澜月眉头微皱。
“躲什么？给我看看！”
白鱼心中很是纠结，但姜澜月却是把纸张从自己怀里拽了出去。
这些纸张，是余璇师叔生前的手稿，其中有着大量关于叶清尘以及他母亲顾怜心的内容。
还牵涉到了瑶池圣地的很多人……
其实在看到上边的内容过后，白鱼是想把这些纸给烧了的，可又没这个胆子。
不把实情让姜澜月知道。
恐怕……只会影响她和叶清尘之间的关系。
姜澜月的神色，在随着纸张上的内容而不断变化。
在看完所有字眼过后。
她将这些纸张揉成一团，继而以一道三昧真火，在掌心当中焚为灰烬。
“白鱼，还有其他人看到这些内容么？”
姜澜月的声音很冷。
白鱼浑身发寒，颤声道：“回禀圣主，弟子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搜查余璇师叔生前的居所，并未让其他弟子干涉。”
“那就好，此事不可往外透露半分，也切记不可让叶清尘知晓！”
姜澜月的神色很是严肃，也很沉重。
脑海中回想着那些字眼，心里对叶清尘更是愧疚的很。
也突然觉得，十八年前沈灵瑶杀了余璇，在今日看来是对叶清尘莫大的一件好事。
因为以前就没想过。
叶清尘的家破人亡，是瑶池圣地一手导致的结果。
其中，也包含着自己的师尊，上一位瑶池圣主。
事情脉络已经非常明显。
起因约莫是在十九年前，擅长占卜天象的余璇师叔，通过天象发现北俱芦洲有一处天大的无主机缘。
即是尚在顾怜心腹中的胎儿，后来的叶清尘。
最初，她们的想法是，等到叶清尘出生过后，将其带回瑶池圣地炼制成法器，一个能供瑶池圣地所有人修炼的人肉法器！
可在等到叶清尘出生后发现，还是婴儿的叶清尘，根本就没办法被炼制成法器。
强行炼制，就会暴殄天物。
即便如此，当时老圣主派出了一些人，想要把叶清尘抱到瑶池圣地抚养，待长成过后再来炼制。
顾怜心根本就不愿意，还因此爆发了一场厮杀。
那时候的顾怜心，是归真境炼气士，也是一名九境武者，但仍是是被重创，导致修为全损。
这些便是那些纸张上的内容，但到了此处，脉络便已戛然而止。
姜澜月逐渐明悟。
“这些纸张是余璇生前的手稿记录，应该是后来顾怜心求助于沈灵瑶。”
“沈灵瑶出手，杀了余璇！”
“照那上面的说法，只有余璇懂得将叶清尘炼制成法器的方法，后来此事就没有半点风声……”
姜澜月神色很是复杂。
也怪不得，在沈灵瑶叛出人族过后，会一直盯着瑶池圣地的老家伙们杀。
包括老圣主，都是因沈灵瑶的袭杀，伤重不治，一命呜呼。
自己才早早接下了圣主的位置。
以前只以为，是沈灵瑶对人族的报复，现在看来她的一切行径，都是为了保护叶清尘。
现在也不必让她插手了。
叶清尘还在瑶池圣地，但绝不会被炼制成法器。
这一点，姜澜月深信不疑。
因为有自己在！
谁都别想再碰叶清尘一根汗毛！
此事，也不应该告诉叶清尘，以免让其心神大乱，徒增麻烦。
姜澜月逐渐收回思绪。
“白鱼，你再去查一查，当初参与此事的还有哪些人活着。”
说这句话时，姜澜月身上有着一股很明显的杀气。
白鱼却是劝阻道：“圣主，她们都是瑶池圣地的老前辈了，如今大多处在‘天人五灾’的阶段，而且您把叶公子带回来，她们不是也没说什么吗，还请圣主收敛杀心，权当什么都不知道为好。”
“你觉得，她们不说话，就代表打消了对叶清尘的觊觎？”姜澜月冷声问道。
“弟子……弟子也不确定……”
“那你还啰嗦什么，给我挨个找出来，我挨个去杀！”
师门之情，在姜澜月心里，与狗屁没有半点区别。
尤其是对瑶池圣地的老一代人。
最早的时候，自己并非是瑶池圣地的圣女，而是在上一位圣女夭折过后，才被冠上了圣女头衔。
那些老东西们时常觉得自己不够格。
多年以来，一直都在外寻找新的替代者，但此事最终也以自己跻身飞升境后告终。
杀那帮老畜生，真没必要纠结人情上的事。
现在可算是找到了一个好的理由了。
白鱼没有继续劝阻。
包括她在内的十二位剑侍，都是姜澜月成为圣主后培养起来的强者。
心里也很清楚，谁才是主子。
劝阻一句，姜澜月要是听，倒也就罢了。
反之，就跟着她一起杀。
十几年前的事并不难查，瑶池圣地的案牍库中有着记录，再结合余璇留下的手稿内容，很容易就能找出来具体是哪些人参与进去了。
现在就是要找出沈灵瑶没能杀干净的知情者。
彻底杜绝对叶清尘的威胁！
姜澜月心想。
即便要把事实告诉叶清尘，也得把那些人全部都杀干净，要不然自己这个瑶池圣主，是真没脸和他说。
用行动来证明态度，比起苍白无力的解释要有用的多。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白鱼找来一份名单。
上边的十几个名字，都属于老圣主那一代人。
在老圣主死后，姜澜月看不惯这帮人。
便以“养老”的名义逼她们离开瑶池圣地，让她们去底下的香火宗门当个掌门人。
这与朝廷庙堂中的闲职是同样的性质。
姜澜月收起名单，淡淡道：“白鱼，柳长老她们应该快回来了吧？”
“对，两个时辰前刚刚给我传音，说是已经返回至大虞境内，估计很快就到瑶池圣地了。”白鱼说。
“那好，等柳长老回来过后，让她立刻来神霄宫见我。”
“弟子明白。”
此时此刻，姜澜月并未返回神霄宫，而是前往余璇生前的住所。
途中，眉目间多出了一丝忧虑。
“手稿上并没有太详细的炼制方法，要是余璇留有副本，日后若是被人发现，一样麻烦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