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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心急如焚

    “嘶——咳咳……”

    小蓁是被浓烟呛醒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迷了过去。

    她一恢复了意识就感到扑面而来的热浪,以及能让人窒息的烧焦味。

    眼睛刚睁开一条缝就被烟雾熏得又闭上,可她没等眼睛适应就又用力地睁开——因为她看到了熊熊火焰。

    而这一次,她睁开双眼时,恰好看到屋里那张之前放着一具干尸的床烧塌了。

    她下意识地挣扎,发现绑在了身上的绳索一下就脱落,而她手中握着一块琥珀,是夫人的那块彼岸花珀!

    小蓁猛地站起身,但因为被绑太久四肢发麻,踉跄了一下,一边用力地挥开浓烟,一边想要去屋里寻找月九龄的身影。

    “夫,夫人!咳咳——”

    就在这时,一根房梁突然掉落在她跟前,阻挡了她前进的道路,她吓得往后跌了一跤,肆虐乱窜的火舌和黑烟吞噬了她的视野与理智。

    她几乎是无意识地往后退缩了两步,想要躲开舔烧过来的火苗,慌乱的手按到了人的脚

    ,吓得蜷缩了一下,紧接着回头一看……

    “残光!落影大哥!快醒醒!”

    在看到熟悉的人那一瞬间,小蓁突然有了站起来的力气,用力拍醒了他们,又替他们解开身上的绳索。

    落影与残光也没想到他们会在无意间被人用药迷昏,更没想到醒来竟是身处在大火之中。

    他们第一时间环顾四周,试图搜寻月九龄的身影,可越来越大的火势燃烧了大半个屋子,浓烟滚滚,而肉眼可见的地方却没有看到第四个活人。

    落影当机立断地拉着不知所措的两人先离开这间屋子,一出去才发现,不只是这一间,整座白云寺,四处都有火光,都被人放了火……

    小蓁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不停有坍塌声响传来的屋子,熏黑的脸被决堤的眼泪冲刷出两道泪痕,但目光却始终没有挪开过,她只觉得天塌了。

    “咳咳夫人……不会的,不会的,夫人!”

    “夫人,该不会……”残光此刻脑子一片空白,看着整个屋里都被熊熊烈火侵蚀

    ——如果里面还有活人,这会儿也会被烧死的!

    如果夫人还在里面……

    小蓁闻言就要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夫人——”

    还好被落影眼疾手快地拉住,可平时柔弱的小丫鬟这会儿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束缚,差点就扎进火海里了。

    落影再次将她拉了回来,想让她清醒些:

    “现在进去就是送死!”

    这间屋子大概是最先起的火,火势比其他地方要凶猛,他们方才如果跑慢一步,都可能出不来,更别说这会儿再进去了。

    然而小蓁手里紧紧握着那块花珀,根本听不到落影的怒吼。

    脑海里走马灯似的想起与月九龄的种种往事,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更不愿一个人独活,她奋力地想要冲进去,除非亲眼看到尸体。

    “放开我,夫人还在里面!一定还在里面,夫人!”

    落影将她塞进残光怀里,狠声下令:

    “残光,拦住她!”

    残光闻言下意识地抱住怀里的人,但其实早已六神无主,“哥……

    ”

    如果夫人真的……那要怎么和大帅交代?

    落影像是看懂了他的未竟之言,用手背抹了一下脸,坚定地看着那在风里烧得更旺的火焰,用力扯下一只袖子,在院里的荷花坛里浸湿了,往口鼻处一捂。

    “我进去!别让她乱跑,实在不行就打晕!”冲残光丢下这么一句,然后便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火光里。

    残光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但却说不出半句阻止的话,只能抱紧挣扎的小蓁,无声地流着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脱力地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塌了半边的屋子,心急如焚。

    就在残光开始担心落影一去不回时,有人闯了进来。

    他下意识地拔剑以对,却看到一张阴沉的脸,残光几乎是瞬间崩溃:

    “大,大帅……”

    顾墨玧没看见月九龄,注意到小蓁盯着的屋子已经被烧得所剩无几,明明周遭火势猛烈,他却宛若置身冰窟。

    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才问出了口:

    “怎么回事!”

    *

    “

    这是怎么回事?”

    秦琰将目光从不远处的寸昱身上收回,看到一个俘虏推着木板车,突然出声问道。

    那个俘虏动作一顿,忙垂首禀告:

    “是我的一个小兄弟,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得赶紧医治才行。”

    秦琰看了一眼木板车上面黄肌瘦,穿着比自己大一号的铠甲的伤兵,注意到他双手都缠着纱布,但血还是渗透了,便问那个推着伤兵的青年将士:

    “伤了手?”

    青年男子自己一只手也受了伤,吊在脖子上,露出一个苦笑,“年纪小,上了战场就不知轻重。”像是悲哀。

    秦琰眉头一皱,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不远处有将领喊他过去看看。

    于是他便作罢,只是吩咐一旁把关的将士:

    “仔细核对身份。”

    “是!”

    推着木板车的青年男子在报上自己和伤兵的姓名后,便越过了边界线。

    没有人注意到,他从坐在马上的寸昱将军跟前路过时,嘴角弯了弯,而寸昱那一直握着刀柄的手,这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