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临退到一边,视线一直落在宋珞歆的身上,看着她上下摸索的模样,他唇角微微翘起。
“奇怪,难不成我找错方向了?”宋珞歆快要把整面墙都摸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到机关的位置。
她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声。
把机关设在这么隐秘的位置,是防小偷偷你苦茶子吗!
楚淮临站在她的身后,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压着声音温声道:“姐姐,要不我来试试?”
宋珞歆侧过身子,想要给他让开一条道。
突然放在墙上的那只手的手腕被他握住了,只隔着一层薄纱,她还是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
两个人的距离不算太近,宋珞歆余光便能瞧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楚淮临听着墙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高兴地说道:“姐姐,打开了。”
他侧眸便和宋珞歆对上了视线,眼底的笑意更甚,像是完全没发觉,他们两个之间的动作有多么暧昧。
宋珞歆回过神来,忙推开了他,清了清嗓子,“走吧。”
被推开的楚淮临脸上闪过一瞬的失落,委屈地看向她。
他这副样子不禁让宋珞歆想到楼下小区,被人丢弃在路边的流浪狗,每当她路过时,都会躲在纸壳子里怯生生地望着她,心不禁软了起来。
她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这明显是又会错了意。
重新被她牵起,楚淮临瞬间绽开了笑意,乖巧地跟在她身边。
“姐姐,你是生病了吗?方才你的脸好红。”
他们推开隐藏的门,宋珞歆便听见身旁的人话,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未察觉到过热的温度。
“没有,你别担心,就算我真的生病了,也会保护好你的。”
楚淮临垂下头望着被她紧握的手腕,淡然一笑。
这话也是他想说的,不管发生何事,自己定会护她周全。
穿过一道不算长的黑廊,他们便听到密室里传来的声音。
宋珞歆本想走进去,被身后的人拦住。
楚淮临在听清楚人声后,眼中笑意全无,他将宋珞歆拉到自己身后,两个人的身子紧贴着墙。
她能感知到蝴蝶,便说明那群人离自己很近了。
“姐姐,莫要再往前,很容易会被发现。”楚淮临对危险的感知太敏感了。
现下他们只有两人,对面的人数还未可知,凭着四皇子谨慎的性子,但凡他出来随行的侍卫便只多不少,若是在这里被发现,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宋珞歆望着他的背影,只觉此时的他与平常的他截然不同。
平常的他像是一只猫或狗,虽然也有攻击性,可更多的时候会惹人心疼。
此时的他更像是一只幼狼。
察觉到身后的视线,楚淮临侧过头脸,墨澈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姐姐一直盯着我看作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宋珞歆挑了挑眉,“没有,看你好看。”
说罢,她指了指前方的亮光处,示意他静下心来听。
方才和他讲话,全然没听清里面的谈话。
“四皇子,属下今日还是没能寻到楚淮临的下落,倒是碰到了宋县令的千金。”
今日硬闯客栈的侍卫,此时正跪在四皇子身前,忐忑地回命。
四皇子单手负立,肩膀上站着一只通身黑羽的乌鸦。
宋珞歆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四皇子。
密室只亮着几盏烛光,光是看清楚路都费劲,更别提看清人的脸。
“真是废物,这都多久了?”四皇子声音不急不缓,隐约带着威压。
他不耐烦地转过身去盯着跪在地上的侍卫。
良久,才摆摆手开口道:“罢了,再宽限你几日,若还是寻不到,你知道后果。”
“属下明白。”侍卫行着礼郑重地点了点头。
四皇子坐在旁边的空椅子上,将乌鸦放进笼子里,夹着生肉喂给它。
“你方才说见着宋县令的千金?”
“是,属下以为她私藏罪犯,查看一番后才知认错了。”
闻言,四皇子突然笑了出来。
“如果一个县令千金和朝廷罪犯有染,你说这姓宋的还能不能稳坐县令之位?”
藏在暗处的宋珞歆和楚淮临,瞬间了然他的意思。
二人眉头紧皱,疑惑不解地看向四皇子。
宋县令与他无冤无仇,且他也知道是侍卫误认,为何还要对宋县令下手。
宋珞歆虽对宋县令感情不深,但好歹是她的爹,且若他出了事,自己也难逃厄运。
“四皇子,您的意思是?”侍卫也不太明白,试探性地询问道。
“县令的位置,我有更合适的人选。”
四皇子将生肉全都喂完,放开乌鸦让它在密室乱飞。
“这里离京城远,物资又丰富,若是将这里收入我的囊中,对我日后要做的事会事半功倍。”
“属下明白了,皇子您还有何吩咐?”四皇子望着停在自己眼前的乌鸦,满意地摸了摸它的羽毛。
“你只需找到楚淮临,其余的事我自有打算。”
宋珞歆清眸中泛起星星怒火,心中暗骂。
狗东西!
像陷害我那便宜爹,你在想屁吃。
她还欲再听下去,却被楚淮临带着快步离开这里。
炽热的温度在耳边轻抚,清润低沉,“姐姐,我们得走了。”
若是再晚几秒,他们会被侍卫发现。
宋珞歆看事情听得也差不多了,谨慎点也好,微微颔首随着他离开。
回宋府的途中,宋珞歆神情冰冷,眉眼间皆染怒色,她紧抿着唇,一路无声地回到了房中。
她径直坐到椅子上,气鼓鼓道:“这四皇子看起来人模狗样,手段如此狠毒。”
为了安插自己的人手,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惜陷害忠臣。
瞧着她如此生气的模样,楚淮临帮她倒了杯茶,温声道:“姐姐,你先喝口茶消消气。”
宋珞歆接过他的茶,仰头一饮而尽,漂亮的清眸此刻布满寒意。
四皇子这一手摆明了是要诬陷她,虽说楚淮临确实在他府中,但改变容貌后的他在其他人的记忆中也会改变,所以他们必然找不到他这个人。
那狗东西将宋县令拉下马的目的绝不单纯,若是真的让他得手,日后这县中的百姓,还不知要遭受怎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