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若冷笑一声,文景一听,顿时不敢多问了,出征时,夜元凯将朝廷所有的精兵强将都给了他,他若是弄得全军覆没,大败收场,这南岳便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来人,把这香拿到离王的营地附近,好好点上。”文景冷冷地吩咐了一声,将手里的香交给了身侧的随从。
那随从照办了,只是却对唐瑾宸的将士没有半点影响,韦若的那点儿伎俩,跟‘鬼见愁’比起来还是差远了,论用毒,他根本不是‘鬼见愁’的对手。
有‘鬼见愁’在,唐瑾宸营地之中那些还病着的将士也一天天大好了起来,营中士气大振,颇有破竹之势。
“王爷,属下等一路从北边过来,看到这南岳被当今皇帝搜刮得民不聊生,上回文景大败,我们何不尽快出兵,直捣京城?”
灵岚拱手朝唐瑾宸行了个礼,一五一十地解释道,脸上透着说不出的兴奋,在北边蛰伏了这么久,总算能回来扬眉吐气了。
唐瑾宸没有说话,只是轻勾薄唇,转头望向了景墨,景墨喝了口茶水,神情有些微妙,让人琢磨不透。
“韦若是个`麻烦,若是我们紧追不舍,定会将他赶回京城,到时我们想除掉他,就
麻烦了。”
景墨缓缓开口,剑眉微扬,唇边泛起一抹冷笑,他所说的,也正是唐瑾宸心中所想。
“所以你的意思是,先除了韦若,再出兵?”
灵岚在心里思量着,眼底闪着疑光,营中气氛微妙,唐瑾宸仰头喝了口茶水,薄唇轻勾,幽深的眸子里划过一抹诡光。
“文景的人已经在本王的营地附近鬼鬼祟祟好几日了,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将计就计。”
唐瑾宸轻掀薄唇,声音低沉,似乎心生一计,景墨和‘鬼见愁’也都神色平静,看样子跟唐瑾宸想得一样。
“将军,好消息,离王营中好像有不少将士都病了,这几日也一连死了不少人,我们若是骑兵攻打,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雪前耻。”
夜里,文景的贴身随从急匆匆跑入了主帐,跪下向文景禀报道,文景一听,顿时抬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
“你给的东西确实有用,这回若本将军能反败为胜,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文景望向坐在一旁的韦若,大加赞赏,韦若依旧戴着斗笠,一动不动,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快,召集兵马,连夜突袭,本将军要亲自领兵,定要让离王知道厉
害。”
文景有些激动地吩咐道,身旁的随从行了个礼,就径直退了下去,很快就将营中剩余兵马召集了起来。
只是兵不厌诈,文景没想到这竟然是唐瑾宸故意设计好的圈套,他的兵马一出动,就被唐瑾宸的人牢牢围在了其中。
文景领兵血战,最终战死,剩下的那些将士,愿意放下兵器投诚者,唐瑾宸全部接纳,跟文景一样冥顽不灵的,唐瑾宸也没手软。
“王爷,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韦若的半点影子,属下想,他应该是一早就逃走了。”
灵岚带人好好搜查了文景的营地,发现营地之中早已没了微弱的身影,而且那几名苗疆人也不见了,看样子他们是料到了什么,所以脚底抹油,溜了。
“将文将军好好安葬,明日便随本王出发,前往京城。”
唐瑾宸淡淡地吩咐一声,这好像在他的意料之中,韦若能在南岳经营这么多年,定是只老狐狸,没那么容易被擒住,所以要想抓他,还得费一番功夫。
“是,属下明白。”
灵岚微微颔首,随即就退了下去,虽然文景是朝廷的人,但好歹为南岳立下了汗马功劳,又是战死的,所以唐瑾宸想给文景一个体
面,让文景不至于尸骨无存。
京城,皇宫。
“陛下,不好了,出大事了,陛下——”一个宫人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养心殿,脸色煞白,身子颤抖着,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怎么了?这是在宫里,你这般没规没矩,成何体统?”夜元凯正在看折子,被这尖利的叫喊吸引了过去,眼见着堂下之人,脸色不禁难看了几分。
“南边传来消息,说姜寒姜大人和文景将军都,都……”那宫人吞吞吐吐,声音颤抖着,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都怎么了?”夜元凯放下手里的折子,脸色一沉,心里也顿时有了些不详的预感。
“都战死了。”那宫人磨蹭片刻,终于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夜元凯顿时脸色大变。
“什么?这不可能,不可能!”夜元凯拍案而起,低声嘶吼着,双手紧攥着拳头,额角都泛起了阵阵青筋。
“此事千真万确,文景将军带去的兵马几乎全军覆没,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也投靠了离王,现在离王率领大军正朝京城而来,陛下,您还是快想想办法吧。”
那宫人连连点头,神情慌乱不已,夜元凯脚下一软,瘫坐在了龙椅上,先前姜寒之
死,文景命人封锁了消息,所以夜元凯毫不知情,眼下文景死了,这消息便再也封不住了。
“完了,全完了,快,去把魏霖召进宫来。”夜元凯在心里思量着,面如死灰,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
“是,陛下。”那宫人一听,也随即退了下去,夜元凯在龙椅上如坐针毡,回想起曾经先皇说过的话,心里惶恐不已。
眼下穆离都死了,这南岳也再无可用的将士,夜元凯还能拿什么来阻挡唐瑾宸?
文沁听闻了文景战死的消息,在宫中哭得肝肠寸断,一连两人水米不进,原本就瘦弱的身子变得越发虚弱,走起路来摇摇欲坠,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一般,脸色蜡黄,毫无皇后之气度。
“皇后娘娘,人死不能复生,您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侍女在旁边伺候着,可无论旁人如何来安慰,文沁都没有丝毫好转,自从文景出征后,夜元凯便再没来看过她,现在也是一样。
“姜寒和文景都死了,数十万兵马也没了,离王现在带着人长驱直入,你说,朕眼下该怎么办?”
夜元凯急得来回踱步,冷冷地盯着魏霖,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幽深的眸子里透着说不出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