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淡漠地看向他，“你与她已经履行了婚约？”
“没有。”沈策连忙否认，他垂眼道：“我还是清白之身。”
“原本我不明白，她为何要对自己的身份广而告之，现在有些明白了，她是假的。她想借这个身份来亲近我，以及天州皇朝的旧臣，然后从中获取资源以及权力威望。”
“旧臣？”沈烟眸光微动。
沈策对上她目光，发现她真的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被人骗，心中难免失落。
明明他是她的未婚夫……
不，只是备选皇夫之一。
作为备选皇夫，也有权利选择不成为长公主的夫君。只要与别的女子发生了关系，锁骨处的朱砂印就会退去，从此，他的贞洁就与长公主无关，他也可以娶妻生子。
但若是与长公主结合，那么，锁骨处的朱砂印便不会消失。
除非自己失贞。
天州皇朝对贞洁看得极重，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道侣都必须全身心地属于彼此。因此，沈策一直等待着沈烟的到来。
沈策还记得，当年与他一同被选为长公主沈珂备选皇夫的人共有十三位。然而，时光荏苒，如今已有四位备选皇夫离世，另有三位已娶妻生子，儿孙满堂；还有一位则找到了自己的心爱之人；至于其他几位，则不知所踪。
沈策深深凝望着眼前的沈烟。
他一直在等她，还有他们的归来。
想起当初，他只是一个卑微的奴隶，但命运却因陛下的一次援手而改变。后来，又因大国师的一句话：“这孩子的命格适合殿下，也将他纳为备选皇夫之一吧”，让他的身份和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此，他成为众人羡慕的对象。
沈策看着沈烟，恭敬道：“是的，殿下。殿下可是想见他们？他们对您，以及整个天州皇室都忠心耿耿。他们离开长明界，来到暗界，也是因为听说您在这里。”
突然，沈策神色愧疚地起身，然后来到沈烟的膝前，跪下，语气沉重地道：“是沈策判断有误，错信那女子，竟让她冒充了您三十多年。如今，旧臣们都十分相信她，如若我现在去拆穿她的身份，恐怕不能让他们信服，所以，沈策恳请殿下，亲自夺回身份。”
沈烟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显然在思考。
若她去见旧臣，那必然在暗界耽误不少时间。
那名假公主居然冒充她已有三十多年了。
“旧臣要见。”沈烟道，“但在见之前，你得先跟我说一说关于他们的底细，以及那个冒充我的女子，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物？”
沈策闻言，心中一动。
他垂首应下：“是，殿下，沈策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两人聊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
沈烟起身，正要离开这里的时候，被沈策叫住。
他压低声音地提醒道：“殿下，小心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封行尧？
沈烟转头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小心他？”
沈策道：“他很危险，不适合殿下。”
“我心里有数。”沈烟语气平淡地道。
沈策微噎，心中沉了几分。
沈烟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人正是封行尧。
封行尧仿佛没有听到沈策编排他的话，而是朝着沈烟伸手。
沈烟自然而然地抬手搭在了他那遒劲有力的掌心上。
两人并肩离开。
“累不累？”途中，他轻声询问。
“这有什么可累的？”沈烟摇头，“你方才一直在门外等我？”
“嗯。”
听到这话，沈烟握住他的手，紧了几分。
“我跟他只谈事，不谈情。”
封行尧低眸一笑，“我知道。”
沈烟被他的笑容晃了眼，道：“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我接下来会随沈策去一趟第九区，见旧臣，以及处理冒充我之人。”
封行尧脚步微顿，他伸出手抚摸着沈烟的脸颊，挑眉道：“正巧，我接下来也要去第九区。”
“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沈烟闻言，眉眼不自觉染上笑意，她点了点头。
“是。”
话音刚落，他就将唇压了下来，印在沈烟的眉眼。
这一次，沈烟并没有后退或者抵挡。
封行尧轻吻过后，指腹轻抚她的眉眼，情不自禁地道：“你的眉眼生得真好看。”
沈烟闻言，微愣。
难怪他总爱吻自己的眉眼。
思绪至此，她想起了一件事，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你的真身？”
这话让封行尧唇角的笑意霎时凝滞，他挑眉道：“你什么时候想看？”
沈烟笑道：“回房看。”
“现在？”
“嗯。”她点头应下。
见他的反应有些不自然，她道：“你的真身是不是很丑？”
“当然不是。”封行尧立刻否认，沉默片刻，他只是觉得自己的真身不够威武霸气。
沈烟轻声安慰：“没事，就算再丑，我也不会在意的。”
封行尧：“……”
“你要是准备好了，再让我看吧。”沈烟又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
封行尧却郁闷极了。
沈烟问道：“我听说，第九区危险莫测，你此番打算前往第九区，是不是因为那里也有黑水？”
封行尧点头：“嗯，前几天，传来了第九区也有黑水的消息。”
说到这，他认真地看着沈烟道：“你的修为还低，进入第九区以后，我会尽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若我不在，会有裘老待在你的身边，保护你。”
“裘老是？”
这时，封行尧朝着某个方位看了一眼。
一瞬间的功夫，就有一位白衣老者出现在不远处，他的脸颊上有着明显鳞纹，他面带笑容，朝着沈烟拱手行了一礼。
“沈小姐，在下裘跃。”
“裘老。”沈烟心中微惊，她居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想必他的实力已经高了自己很多境界，她微笑着朝他微微颔首。
裘老笑了笑。
“以后有什么事，沈小姐都可以吩咐老夫。”
“好。”
“老夫便先告退。”裘老闻言，抬手作揖。
转眼间，人就不见了。
沈烟将这一幕收入眼中，若有所思。
封行尧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声询问：“怎么了？”
她抬头，问道：“裘老也是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