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说了,你赶紧带着大家散去吧,本王的事情不用你们插手!”
事到如今,只能狠心一点,赶他们离开了,不然的话,夜临风是绝对有这份狠心惩罚他们的。
在夜临风的示意下,熊原放了康浩。
“我说你小子,长点记性,你们口中的好王爷夜鸾煌,其实是个卑鄙小人,你们都是被他迷惑了而已,但是本王可不像你们这么愚蠢。”
听着夜临风幸灾乐祸般的言语,康浩气得牙痒痒。
夜鸾煌一直用眼神示意他冷静,不然的话,康浩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见康浩被安抚了下来,夜鸾煌松了一口气。
“各位听着,水井是一定会挖的,本王已经交待下去了,就算本王不在,你们也只管挖,没有人敢阻拦你们的!”
这算是他能为灾民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吧。
这次回京,夜临风必定不会给他机会面见父皇,又或者,父皇根本就不会相信自己的辩解。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夜临风回头,怒目而视,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不忘收买人心,当真无耻!
“南王爷您别担心,有下官们在呢,到时候我们会再次上奏折,就说这水井是您下令挖的,到时候……”
看着熊原脸上的奸笑,夜临风脸色缓和了。
是啊,这也算是功德一件,就算夜鸾煌说是他下令的,没有证据,父皇也不会相信。
指着熊原,夜临风大笑。
“熊大人一心为本王排忧解难,本王很是欣慰,放心吧,本王一定会尽全力满足你的要求。”
谁不想往上爬呢?熊原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要是有朝一日,能挤进京城,那将是何等的荣光。
灾民们不再阻拦,看见夜鸾煌眼中的宽慰,所有人都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世道不公啊!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城门,这些灾民们不约而同地跟了出去,直到队伍再也看不见了,这些人才肯散去。
京城来的人,一个个都走了,熊原这些人以为噩梦
便是到头了,却没想到远远还没有结束。
自夜鸾煌等人离开汾城以后,夜里,总有人前来太守府闹事。
每天清晨,府衙杂役都得清理大门前一堆的石头枯枝类的东西。
而熊原等人更是不敢出门,一出门便会遭到偷袭。
他们都知道这些是灾民所为,可是没办法确定是谁做的,他们总不能将所有人都抓起来吧。
这晚,在康浩的住处,秘密聚集了一大批百姓。
“各位,张秀才想到了一个可以为北王爷**的办法。”康浩很是激动,说完便将满脸通红的张秀才推到了人前,让他说说这个办法。
当着这么多人发言,张秀才有些拘谨,咳嗽了几声,然后说道:“前朝有一位将军,被奸人构陷,锒铛入狱,而蒙他眷顾的百姓们,便齐齐拟了一份万民书,呈上了皇宫,之后被无罪释放。现在,我们也可以借鉴他们的做饭,草拟一份万民书为北王爷**。”
“怎么样,各位觉得可行吗?”想到他们还能为夜鸾煌做点事情,康浩很是兴奋。
然而,还是有人迟疑。
“方法是好,可是这万民书要怎样才能送到京城中去?就算送到了京城,又真的能被皇上所看见吗?”
这也是个大问题,康浩拧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好一会儿,他的眉头才得以舒展,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
“如果大家信得过我的话,就让我护送这份万民书去京城吧,只要康浩还有一条命在,就一定要将这份万民书呈交给皇上!”
“可是此去路途遥远,小伙子,你可别逞强啊。”一名老者很是担忧地说道。
康浩憨厚一笑,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道:“各位放心,冲着北王爷对我们大家伙的恩德,就算豁出去我的这条性命,我也义无反顾!”
这个词还是跟着张秀才学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见康浩坚持独自护送万民书,大家也只能应允了。
当晚,在张秀才和几名书生的努力下,一
份万民书问世。
几乎每个灾民都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姓名,不会写字的就按手印。
没有一个人拒绝,全都心甘情愿,惟愿这份万民书真的能救夜鸾煌性命。
准备好了这一切,康浩在众人的帮助下,离开了汾城,踏上了前往京城为夜鸾煌平冤的漫漫长路。
云霄殿上,夜鸾煌一身狼狈地跪在大殿中央,他的身边,站着得意洋洋的夜临风。
夜弘天正在阅读着他呈上来的所谓的罪证。
“鸾煌,你有什么话说。”夜弘天的脸上,满是痛心的神色。
回京的这一路,不管夜临风如何挑衅如何讥讽,夜鸾煌都不做理会,他知道夜临风这是在挖坑让他跳,所以他忍,只要能够见到父皇,他一定可以洗清自己的嫌疑。
可是见到父皇的表情,他很是失望。
“恕儿臣不能认罪,这本就是诬陷,是他们联合起来构陷于我。”夜鸾煌低着头,发丝凌乱,满脸脏污,却遮不住他通身的贵气。
“二弟,人证物证都在,你怎么还这么糊涂,若是你肯知错,父皇会原谅你的。”
夜临风假惺惺的劝解让夜鸾煌觉得真是恶心。
他本就无错,何来认错之说。
淡淡地扫了夜临风一眼,夜鸾煌伏首在地,诚恳地说道:“父皇,儿臣一心为了灾民,没想到遭到有心人的如此编排,菲薄,还望父皇能还儿臣清白。”
对此,夜临风也不争辩,叹了一口气,似是惋惜般地说道:“我也真希望,这一切都是我弄错了。可是……父皇,二弟虽不知悔改,但是希望父皇念在父子之情的份上,对二弟网开一面吧。”
夜临风这席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一副非要质夜鸾煌于死地而不罢休。
看着面前这兄弟俩的争辩,夜弘天心里不知道多开心,可面上却不得不装出气愤的样子来。
这份联名奏章被夜弘天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夜临风顿时跪了下来。
“父皇请息怒!”
“死不悔改!鸾煌,我对你真的
很失望!你自觉请愿去南方赈灾,朕的心情是多么激动,还以为你是真的想替朕分忧,结果呢?!你就是这样对待朕的?”
为了顾全皇家的颜面,夜弘天没有选择在群臣面前揭露此事,大殿里除了宫人,便只有他们父子三人了。
有嘴说不清,夜鸾煌终于体会到这种感受了。
此时此刻,他总算明白,他有没有罪不重要,关键是父皇希望他有罪。
虽然从未奢想过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可是真的被父皇给摈弃在外的时候,这种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所有人的选择都是夜临风,也好,若是来日夜临风继承大统,凤绾衣的心愿也能达成了。
“父皇,儿臣无话可说。”
“好,很好!来人呐,即刻拟旨,定北王夜鸾煌大逆不道,意图谋反,朕念在父子之情,对其网开一面,现免去夜鸾煌的一切职务,打入天牢,待朕与群臣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这样的结果是大家都希望看见的吧,不等侍卫上前,夜鸾煌便自觉地站了起来。
“我自己走。”
经过夜临风身边的时候,夜鸾煌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对绾衣好一点。”
定北王入狱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
没人敢相信这是真的,一个自愿前去南方治灾的人,为什么就成了居心叵测,意图谋反之人?
凤绾衣更是不相信,她知道夜鸾煌此行凶险无比,可是没想到人是安然无恙地回来,却是顶着砍头的罪名。
“小姐,这是南方探子送来的密报。”南枫来到烟雨轩,递上一份用火漆严密封存的信件。
这正是凤绾衣派去夜鸾煌身边的密探,一方面为了暗中保护,一方面查探各路消息。
看罢信件,凤绾衣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夜临风现在在哪里?”
“小姐赎罪,我不知道。”
现在的夜临风十分提防凤绾衣,连带着对他也一并防备。
别说书房了,就是东阳阁的院门,南枫想要靠近也很困难
。
凤绾衣紧拧着眉头,她和夜临风的关系闹得这么僵,她还怎么能顺利展开自己的报复。
“南枫,你现在就去定北王秘密守着,等到惊天出现,立即带他来见我。”
夜鸾煌出事,雁漠北必定也在夜弘天和夜临风双重的严密监控中,这个时候,他不能有任何的作为。
密探来报,说是惊天已经离开汾城多日,朝着京城而来,可是京城的密探们,根本就没有见到过惊天。
这又是怎么回事?
夜鸾煌意图谋反的事情,必定是栽赃陷害,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凤绾衣疑惑的是,惊天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所以被夜临风这伙人给抓住了?
南枫离开之后,凤绾衣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苏儿,你去东阳阁看看夜临风有没有回来。若是见到他了,就告诉他,我亲自做好了饭菜,请他来用膳。”
要想获取消息,只能从夜临风嘴里套了。
夜临风刚进东阳阁,便看见一脸沮丧的苏儿,正从院子里走出来。
“你来东阳阁做什么?王妃有事?”
见到夜临风,苏儿满心的欢喜,福了福身子,恭敬地说道:“王爷,您可算回来了。您去南方的这几天,王妃每天都念叨。听说你今天能回府,所以早早就备好了晚膳呢。”
看着丫头的神情就知道这话不假。
可想到性格倔强的凤绾衣,夜临风又有些不相信。
就因为凤卿卿,他和凤绾衣之间可算是撕破了脸皮,后来又有夜鸾煌的掺和,他们一直就处于冷战之中。
“本王已经用过晚膳了,你回去吧,告诉王妃别等了,本王还有要事处理。”
闻言,苏儿的笑容渐渐退散,她低下头,闷闷地应了一声,然后抬脚准备离去。
“王妃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今晚又不会吃了吧。”
这声似是自言自语地轻喃吸引了夜临风的注意,他叫住苏儿,拧眉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自知失言,苏儿脸色煞白,连连摇头,矢口否认自己刚刚说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