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夫人看完聊天记录,边摘花镜边问,“小笙跟你承认了?”“没有。”魏女士摇头。“那你是?”慕老夫人朝魏女士晃了晃手机,意思很明显,示意她该不会又是八卦得来的吧。“妈,你看这还不明显吗,该干的都干了啊。”魏女士一屁股坐到旁边的竹藤椅上。“连你们那个年代都有不负责任的,你还指望他们这个年纪?”老太太无奈的摇着头,把手机递给魏苏荷。
“那怎么办,要不我去问问?”魏苏荷不死心的问道。“你老实在家打扮自己就行了,你儿子的事儿,你还是少掺合吧。”老太太阻止她,魏苏荷是慕家最大的搅屎棍,她不出手,就是最好的出手。说着话,手里的动作却没停,给魏苏荷递过去一杯茶。魏女士接过茶,朝老夫人笑着说,“谢谢妈,还是妈妈对我最好了。”
老夫人看着她,但思绪却被勾到了几年前。当年慕笙那个女朋友,慕老夫人最后找人去查,发现人家姑娘不过是受不了慕笙的不求上进,不光如此,魏苏荷还隔三差五蹦跶,于是,人家姑娘才找了个理由走了,当时魏女士去给慕笙洗脑,说总会有更好的,类似于我儿子是最好的。
老太太怕自己的傻孙子真听魏女士的,私底下还去找慕笙说了事情的原委。还好,自己的孙子还没到听不懂人话的地步,奋发向上,焕然一新,这些年过的还不错。但是,老太太知道,那次感情终究还是伤了他的,要不然这么多年不至于一直万花丛中溜达,左右都没个确定的人带回来。当然,这些慕老太太都没跟魏女士说过。
至于说到为什么慕笙会是个不求上进的孩子,这都要拜伟大的母亲魏女士所赐了。慕笙的童年基本上都是在老夫人身边长的,那会儿魏苏荷刚生了孩子,前三年一直都在家尽心尽力的陪孩子,老夫人觉得她还太年轻,该多出去走走,不能困在孩子身边,毕竟青春宝贵。于是跟他们夫妻俩商量了一下,把慕笙接到身边照顾,让魏苏荷有空多丰富一下自己,出去走走看看,哪知这一玩就玩到了慕笙上初中那一年。在此之前,慕笙一年能见上自己亲妈的日子不超过三个月。
直到后来,魏女士被慕笙外公严厉批评,慕笙的外公当了半辈子教授,对于后辈的教育看的很重。他不担心慕家的教育问题,却担心孩子没有妈妈陪在身边会造成心理阴影。他几次找魏苏荷说这个话题,没想自己女儿是个狡猾的家伙,把大部分责任推给自己的婆婆,说是老夫人鼓励她的。当时,魏女士还言辞狡辩自己不是像他说的这样,自己每年都会空出时间陪慕笙的,婆婆也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虽然魏教授知道自己这个亲家很宠爱自己的女儿,还是依然坚持要她必须要明白父母对于孩子陪伴的重要性。
几经周旋,魏女士最终在自己亲爹的教育下,终于打算要自己亲自去给慕笙开一次家长会,美其名曰关心孩子的学业情况。这一去不要紧,让老师逮住了机会,慕笙的班主任是个英国人,她对于魏女士缺席孩子成长这件事儿还是持不同意见的,以前虽然跟慕笙的父亲提过几次,但都被慕笙他爹左耳进右耳出了。可这次不一样,终于让班主任抓到了本尊,一顿输出。
幸运的是魏女士神奇般地听进去了,自那以后,魏女士便暂停了自己的旅行计划,还专门开了一次家庭会议,通知大家她的这么多年在外面没有光顾着玩,给慕笙在全世界各地投资了很多房产当礼物,还说以后会好好陪在儿子身边,她要好好补偿自己的孩子。
不幸运的是慕笙因为小时候就很想自己的妈妈,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坏了,母子俩,一个拼命补偿,要什么给什么,儿子就是就是最好的,儿子就是最棒的,美其名曰鼓励式教育;另一个呢,我妈真好,我妈是我最大的支持者。场面一度失控,让老夫人觉得再这么宠下去自己的孙子要完蛋了。
还好老天有眼,慕笙从小长在他身边,那些该有的规矩,该有的教养还是记住了,到底也就是不思进取了点儿,她本想着大不了以后他们撒手人寰以后,请个职业经理人,就让他挥霍吧,可没想到,老天爷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孙子,车到山前,柳暗花明了。
沈示白家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袁语宁不停的划拉着手机,一秒、两秒、三秒!“不行,我得去她家找她,别不是喝死了!”袁语宁坐起身就要下床,她昨天喝多了,最后和沈示白是被司机扛回来的,她只记得周梵音是被慕笙带走的。可是,从傍晚醒了以后,给周梵音发的消息都是石沉大海,给邱明敏发消息,也是说不知道人去哪了。可邱明敏在公司开会,没办法去家里看看情况。
“老婆,你这么着急要去哪?”沈示白揉着宿醉的头,趴在床上问道。“我要去音音家看看,她一直不回我消息,这不正常。”袁语宁在卫生间急速洗漱。“怎么不正常了,没准还在呼呼大睡。”沈示白不以为意。
“不可能,你当音音是你,她喝完酒睡不了这么久,她会把自己饿醒。”袁语宁解释道。她在衣帽间里扯了套运动套装就要往外走,沈示白见她如此着急,好像想起点儿什么,从床上窜起来,拽住了袁语宁。
“老婆,你等等,我知道找谁问。”沈示白拿出手机就给慕笙打电话。电话响了两声马上就被接通了。“喂。”慕笙出声。“兄弟,周梵音在哪?”沈示白试探性的问出声,他有一种预感,这俩人会在一起,看昨天两个人亲密的样子,说是清白的,他死活不信。
慕笙听到沈示白问的是周梵音,就把手机递给了在对面吃的正欢的她。周梵音不解的看着递来的手机,“找你的。”慕笙说。周梵音接过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心下了然,肯定是宁宁。
“咋了?”周梵音的声音一出来,听筒另一头,沈示白的手机就被袁语宁夺走了,“你在哪。”“我在慕笙家。”“你怎么在他家?”“因为我有病。”周梵音说罢,站起身想去一个隐蔽的地方跟袁语宁说,让她来接自己。结果起身的那一瞬间,她痛呼出声,“你怎么了?”袁语宁听到声音不对,紧张的问出声。“我没怎么,就是腿疼。”周梵音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你昨天又摔跤了?”袁语宁问。这么问真的不能怪袁语宁思想太纯洁,不把孤男寡女联系到一起,真的是因为周梵音这些年酒没少喝,男人是一个没喝出来,倒是每次喝完摔跤的姿势千奇百怪。她老是说,老天爷关上了一道门总会给人留一扇窗的,就像老天爷把周梵音的小脑关闭了,但给她开了一扇不爱留疤的窗,天选摔跤达人。“我没摔跤,我让狗啃了。”周梵音解释道。
“你喝完酒去找流浪狗玩的?”袁语宁再次问。一旁的沈示白听的云里雾里的,怎么一会儿是摔跤了一会儿又是流浪狗。“都不是,你先别问了,我赶紧来慕笙家把我接走,到时候跟你说。”周梵音拖着残躯,走到客厅角落里,捂着嘴和做贼一样说道。
挂掉电话,周梵音就往楼上走去。“你不吃了?”慕笙问道。“不吃了。”周梵音回。
她回了主卧以后,第一时间就去看了手机消息,里面除了有很多袁语宁发来的,还有一条邱明敏的工作消息,就是南枝的十几条微信。周梵音打开以后,看到的是凌晨她在干不可描述的时候,南枝给她发的,说她看见宋以朗来接他新女朋友了,然后她想通了,自己也打算当一回潇洒小姐。接着就是中午的时候,她发来的是,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要对男人男人负责这种话。
看到这儿,周梵音的脑子没那么疼了,因为现在有人陪她一起疼了。最后一条是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发的,南枝说自己逃跑了。果然是好姐妹,有难一起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