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诚快步向前,满脸不悦。
方大龙悻悻的跟在他身后,就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等待责骂一样。
“赶紧把牢门打开!”林世诚来到苏云牢房前站定,低叱一声。
方大龙连忙上前,拿出钥匙打开牢门。
“林主簿!”苏云拍拍身上的草秸站起身来。
“哎呀,你看这叫什么事,本来这个点已经到中李村了,结果整来整去,给整到牢里来了!”林世诚苦笑着走入牢房。
随后转身看向方大龙:“快给苏理事道歉!”
方大龙满脸苦涩:“理事大人抱歉,今日之事,是我草率了,您大人有大量,还请原谅小的做事鲁莽!”
苏云摆摆手走上前:“方大哥恪守律法依法办事,没什么抱不抱歉的,虽说如今我在这牢房之中,但我对咱们青川县县衙却是没有丝毫怨言,反而是觉得,这样的县衙,才能真真切切给百姓带来安定的生活!”
“等此事一了,我会向知县大人举荐你,能有如此刚直的性格,只做一个区区班头可惜了。”
听着苏云的话,方大龙激动的脸色涨红,话都说不清楚了:“大,大人,您,您的意思是,我,我……”
林世诚也是上前拍拍方大龙的肩膀:“你啊,得亏遇到的是苏云,要是那些个胡搅蛮缠不明事理的主,别说是帮你一把,就是直接把你这一身衣服给你脱了也没二话的!”
听到林世诚这么说,方大龙更是激动了,二话不说就要下跪叩拜苏云。
得亏苏云眼疾手快,还不等他跪下就已经拦了起来。
“好了好了,咱们出去说吧,这也不是个什么好地方!”苏云笑道。
“走吧走吧!”
出了地牢,还有衙役拿着柳条在苏云身上扫了扫,寓意扫除晦气。
毕竟地牢可不是个什么好地方。
“方大哥,不知那命案调查的怎么样了?”苏云问道。
“哎,情况有些复杂,那边本来就是荒无人烟的地方,要不是你当时路过,兴许等到尸体腐臭了都没几个人发现,也正因为如此,想要找到凶手的难度就更大了,至少目前还没有任何的头绪。”
“周边呢,有没有脚印什么的?”
“没有,作案的人相当谨慎,因为昨夜那边下了一场小雨,所以沿路的泥土都被有意翻过,而且是分成了好几个方向,我们已经派人去搜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方大龙回复道。
“那死者的丈夫,郑屠户呢,你们找到了吗?”
“找到了,现在就被我们的人控制在中李村里。”
苏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一旁,林世诚开口了:“苏云啊,我今天来也不止接你出来这一件事,还有一件事,就是这命案既然是在你所管辖的范围内发生,那便由你来担任侦察官进行侦破。”
“我?”苏云一愣,“可是,我没什么办案经验啊,这万一出点岔子冤枉了好人……”
“哎,这个你放心!”林世诚道,“具体的侦察,是由你来指挥进行,但最后结案肯定还是知县大人来,毕竟这牵涉了两条人命,也不算是一个小案子了。”
“这样的话,也行。”苏云点点头。
他的确是没有办案经验,但是他没吃过猪肉那也是见过猪跑的,从小到大看了那么多刑侦片,总归有些东西能实际运用进去。
“行了,那其他的事你们自己商量,我先回去了,等到有结果了,随时通报县衙。”
“嗯,林主簿慢走。”
送走了林世诚,苏云也是和方大龙一起,重新赶往案发现场。
时间已经过去将近半天时间,那房屋内的血迹已经干涸,小女孩的尸体也从房梁上取了下来,跟她娘的尸体摆放在一起。
苏云捂着鼻子,仔细查看着这尸体上的刀伤。
渐渐的,苏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方大哥,你看这个伤口。”
方大龙也是蹲下身子来。
“这伤口,好齐整啊,要么就是使用的刀具极其锋利,要么就是……”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出了同一句话。
“用刀的手法很娴熟!”
“难道说,是郑屠户?”方大龙眉头紧皱。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何郑屠户会对自己的妻女下如此狠手?
苏云摇摇头:“这个暂时还无法断定,但是从目前我们得出来的信息来看,和郑屠户的关系,应该不浅。”
“郑屠户现在在哪?”
“在村子里。”
“你们有审讯吗?”
“有,但是郑屠户表现出来的悲痛欲绝,不像是装的,而且今天早上的时候他还去卖肉了,不少人都看到了他。”方大龙道。
听着方大龙的话,苏云轻轻摩挲着手中砂土,脑海中思绪翻涌。
没有任何脚印,没有任何去向。
下手狠毒且熟练。
这种种迹象,都似乎在证明这一切就是凭空发生一般。
就在苏云思考的时候,那些跟随着翻动泥土小路去搜寻的衙役们也回来了,可他们带回来的消息,依旧是一无所获。
而且那几条小路最后都是通向了死路,不是悬崖就是陡峭山坡,寻常人根本没办法踏足。
很显然,这就是凶手预判后给他们留出的错误引导。
“方大哥,劳烦你派人将这两具尸体妥善运送到县城,咱们回一趟中李村,和那郑屠户谈谈。”
“运回县城?”方大龙不解,“运回县城干什么?”
“等会我们从中李村离开以后,我们就回去县城,我需要简单检验一下,查清这两具尸体死亡的具体原因,不然盲下判断很有可能容易误入歧途。”
“好。”虽说没听懂苏云是什么意思,但是方大龙还是照做了。
这边派人将尸体运走,苏云和方大龙也是立刻赶往中李村。
等他们到的时候,就看到那议事堂两侧已经围满了村民。
“哎呦,真是惨哦,好端端的,妻女全都被人杀了!”
“是啊,我听说死的可惨了,头都被割下来了!”
“啧啧,到底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人能干出这种事啊,连人家女儿都不放过!”
“就是啊,山匪刚刚除掉,就出了这种事,哎,真是晦气!”
“哎,是苏理事他们来了,快让开快让开,听听大人们怎么说。”
“……”
苏云和方大龙从人群中走出,刚走入议事堂,就看到那坐在堂中萎靡不振涕泗横流的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