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凝固住了。陈山脸黑的难看。
一向活跃的张念念在听到晓蓉的最后那一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老舅。
陈晓蓉平时在他们家的时候，很拘谨话不多。
但是如果张念念主动和陈晓蓉谈论起陈山，那陈晓蓉绝对可以说很多，而且都是一些难听的话。
陈晓蓉不管在任何人的面前都可以说。
陈山的大姐夫下班回家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听陈晓蓉谈论自己的窝囊废父亲。
然后趁机羞辱陈雨。展现一波他在家那种绝对不可以侵犯的权威。
这种时候，陈雨毫无办法，只能听着。她不怪晓蓉，因为陈山对晓蓉做的事情，陈雨都知道。
“牛肉来咯，让让让！！！”店老板娘打破包厢里的宁静。
一个大胖子男人端着牛肉火锅进来了。
“玲玲快让让，别烫到了。”
玲玲赶忙站起了身，乖乖地站在了一边。
“好嘞。陈干部，那些小菜待会就上。你们先吃着牛肉。”
店老板娘的眼睛在众人的身上溜了一圈，发现包厢里的氛围似乎不太对劲，于是立刻知趣地离开了。
“快点去打蘸水吧，这吃火锅没有蘸水，那是没有灵魂的。”大姐说道。
“对啊，这个蘸水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老舅，舅妈我就不帮你们打咯。”张念念站起身来就去打蘸水。
蘸水区。
“老公对不起，我不应该叫大姐打那个电话的。”
“这样搞得大家今天都很不高兴。”赵花瑶低声地说道。
陈山在赵花瑶的蘸水里加了一勺灵魂中的灵魂，折耳根。
“吃蘸水没有折耳根可不好吃。”
“今天这个事情不怪你，都是我的原因。”
“你也别太自责了。”
“开心点。好不容易出来一次。”
“好。”
比起陈晓蓉的那句话，更让陈山关心的是，现在陈晓蓉在做什么？
陈山根据从大姐手机里听到的声音来判断，陈晓蓉应该是在一家台球厅。
可能还做着类似陪玩一样的工作。
陈山在心里不歧视任何行业。但是陈晓蓉现在还只是一个初二的学生。
这个年纪绝对不是该去做陪玩的年纪。陈山心里一沉，决定吃完饭后去找陈晓蓉。
“玲玲来吃牛犊，牛犊最美味了。”张念念给玲玲夹了几块牛犊。
“表姐你不用夹给我我自己会夹的。”
“你会夹什么，我看你在那里干坐着好半天都不夹。”张念念说道。
玲玲脸红了一下。
陈山也给一旁不敢夹菜的赵花瑶夹了一块牛犊。
“你和玲玲一个毛病，该吃该喝喝，畏畏缩缩的。”
“我没......”
“就是啊，花瑶你们不要跟大姐客气。”
“不够吃还多着嘞。”大姐边吃边说。
“大姐你知道县里有几家台球厅吗？”陈山问道。
“小山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县里大大小小的台球厅还是挺多的。”
陈山把他的担心告诉了大姐。
大姐啪的一下放下筷子，面色紧张地说。
“小山你这么水，那晓蓉这个事情确实得关注一下。”
“难怪最近一段时间，晓蓉都不来我家了。而且我给晓蓉生活费的时候她也没要了。”
“说不定她真的像你说的，去搞这个什么陪玩了。”
“现在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还要等看见了才知道。”
“吃完的时候我去找找看。”
“我开车带着你找吧，这样快一点。”
“不用了，我看马路边挺多的电动小黄车的。大姐你待会还是先送玲玲和张念去学校吧。”
“老公我和你一起。”赵花瑶说。
“你和大姐一起，我自己一个人去。”
......
吃完饭，按照陈山吩咐的，大姐先送玲玲和张念去上学。
陈山则是来到门口扫了一辆小黄车。陈山打开手机，搜索起了台球厅。
陈山决定先去距离县中学最近的台球厅去看看。
第一家台球厅，新光台球厅，没在。第二家台球厅，强强台球厅，没在。第三家台球厅，光辉台球厅，没在。
......
第五家台球厅，没有名字。在一条小巷子里，只有一个霓虹灯的牌子，写着打台球请上二楼。
位置很隐蔽，也是陈山无意间路过的。陈山不打算放过任何一家台球厅。
只有自己的女儿可能出现的台球厅，他都要看了一遍。
陈山把小黄车锁好，走进了一条巷子，下边是一家理发店。
理发店坐着一个化着浓妆，穿着一身白，胸前顶着俩水球的女人。陈山没多看，从旁边的楼梯口上到了二楼。
楼道里很快就传来了台球的激烈的碰撞声，和一些叽哩哇啦大叫的声音。
推开玻璃门，吧台上一个染着黄发，穿着一件黑色吊带，短发的女人就热情地跟陈山打招呼。
“帅哥您好，要打台球吗？”
陈山瞟了一眼女人，女人锁骨和胸部的中间位置纹着一朵带刺的玫瑰花。
“我找人。”陈山冷冷地说道。
那个女人的笑容立刻消失，没有再理陈山。
台球厅里虽然开着空调，但是由于在打台球的人基本上嘴巴里都叼着一根烟。
所以台球厅里的空气很闷。
这家台球厅打台球的，有染着黄毛，吻着纹身，看着像初中生的人。
几个初中生嘴巴里叼着香烟，拿着球杆，装着一副潇洒的模样。陈山一看球桌，桌子上还没下几个球。
嘁——
另一些则是中年男人。还有穿着吊带，身材火辣的陪玩。
陈山路过一些桌子，那些女陪玩穿着低胸吊带，弯下腰去秤着杆子，打台球的时候。
简直就是一览无遗。那些中年男人一双鼠眼盯着看不停。脸上露出奇怪的微笑。
陈山扫了一圈，心想晓蓉应该不会在这样的地方，于是准备离开。
“不好意思老板，我又赢了。”
“晓蓉厉害啊，人长的好看，球技还了得。”
听到女儿的名字，陈山猛然回头，寻着声音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