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月努力的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虽说这个陈蔓蔓,并非是正统出身,可终究有陈家女儿的名声,她要做的只是借助这个新秀来打击,柔妃所扶持上的那些女子罢了。根本用不到这个陈蔓蔓真的是名门贵女的。
“可是主子,要是这个陈姑娘的真实身份,被柔妃的人查出来了,揭发给了皇上,那陈家,不就完了吗咱们的计划不也完了吗?”
白苓心中还是担心的,毕竟自家主子这一次可谓是一意孤行了,这宫中的新秀那么多。大部分的,都被柔妃所掌控,只有这个陈姑娘。是有希望能够与之匹敌的。
“就算,真的是被揭穿了身份,也没什么的。皇上念在陈阁老过去的名声,也不会为难陈家。更何况,这陈家姑娘,若真是个好样的,皇上也不是看重身份之人。”
裴照月其实看的很清楚,对于皇上而言,这个女子,要么有才有貌,要么有利可图。否则的话,皇上是不会选择让这个女子留在后宫的。
不过,她仔细想着也是的。这后宫当中的女子不是本该如此吗?若是对皇上,半点用处没有的,皇上也没必要养着她们。
她就是要让柔妃瞧瞧,能在宫里留得住,斗得起的底气,从来都不是家世,也不是相貌。
她就算是机关算尽,也未必就能够拉拢到人。
可裴照月这样的心思,柔妃也存了的。她一早就发现,在这些女子当中。这两个地位高的秀女,显然更加突兀。
柔妃就算是再蠢笨,也知道世家大族,从小就精心教的女子,自然是要比,其他乡野地方出来的女子,更加得宫中嬷嬷的喜爱。
她也因此担心。自己推荐的人,会被宫里的嬷嬷,藏着掖着不教好的东西。毕竟别
的不说,这大家族从小在宅院里面,培养出来的女子,显然比其他人更善于心计。
“让那两个女子,同那最难伺候的两个秀女住一起吧!也算是找人磨一磨,她们大家闺秀的心性。先说入不了宫,回到家中再对咱们宫中的人说三道四的,就算是入了宫,也总是要磨磨心性才能够,让她们安定下来。”
柔妃压根就没打算,让这两个女子被选中。虽然皇上的心意没办法左右,可是只要是男人,就都不会喜欢其貌不扬,邋里邋遢的女子。她当然有办法,让这两个官家的女子,在选秀当日出尽丑态,被人厌恶。
她当然也时刻让玳瑁观察着对面的行动,裴照月绝对不是一个轻易就老实了的。她之前那样子,直接拒绝了一同参办选秀,还不知道心里是憋着什么坏水呢。
柔妃自然是不放心。她手底下的耳目也不比裴照月的要少。这下子可谓是有的看了。
再说这裴照月一心想要提拔的陈蔓蔓,这女子,原本是个不大聪明的性子,但是被陈家的人教导的,知书达理温婉多情。又是从小就学习这些诗书规矩的,看上去,倒真的像是陈家的大小姐一样。
又过了两日,裴照月故意路过西宫的屋子。见到那院子里面都,是秀女们在互相嬉戏打闹。
这次宫女的嬷嬷要教习的规矩多,这些秀女们。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出来玩玩,自然都是玩脱了的。就连那两位官家小姐。也都混在其中同样好的几个秀女互相玩闹着,似乎与旁人并无不同。
沈贵人的那个表妹,虽然长相并非是十分艳丽,可是性子却是讨喜的很。也许她也知道,自己这次进宫,只不过是走个过场。最终连自己姐姐,都没想要动用
人脉,帮她选进去呢,自然也不会真的入宫。
所以这丫头和其他的秀女相处的十分融洽,就算是和屋子里那个最为难缠的,她也能够让她心服口服,不再敢多言。
“主子你们瞧,那个就是沈贵人的表妹。奴婢瞧着那个姑娘的性子倒是和沈贵人一样。”
白苓带着主子站在篱笆边上。看这里面的姑娘们,嬉戏打闹,似乎都玩起水来了。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沈贵人的时候,沈贵人当时就是那样爽直的性子。只不过是因为身上背负着仇恨,所以格外的冷峻。
“那也是从前沈贵人的样子。现在沈贵人虽然也如此爽直,但是却没有心思在玩闹了。”
裴照月似乎看到了,从前在闺中未曾嫁人的沈墨丛,她从前姐妹非常离世的时候一定也是玩得如此开心吧,否则也不会带着一身的仇恨进宫,可惜,她这一生终究是被毁了。
“沈贵人不希望她的妹妹入宫,那咱们也不要强求。这样吧,你近日派人偷偷的给这位陈姑娘送些东西。我来看看,与她同住的那个刁蛮子,到底是什么态度?”
裴照月已经注意到在院子里,这个陈蔓蔓似乎不与任何人来往。但其实她的眼神当中有着一些渴望,想要与这些哪怕身份相差悬殊,但是却看起来很不错的人,玩耍。
裴照月心中有一个预想,既然柔妃之前已经让人找了最难缠的两个,给这两个姑娘同住,那么想必就不会消停。
“主儿,奴婢早就已经打听好了。和陈姑娘一起住着的是一个县令的庶女,本就是县令的女儿,还是庶女,身份更加低微,脾气也更差了。其实旁的人,也未必是瞧不上她,可是她却是一副,谁都瞧不上她的样子。在心底
里面,就对任何人都有敌意。所以自然,也不招人待见。”
白苓从来不觉得这样的人可怜,毕竟这些都是她自己做出来的。也因为这一点所以柔妃,特意把这个县令的庶女,名字叫王珂的,拨来与陈姑娘同住。
“这个王珂,与琅琊王氏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不是裴照月多心,而是既然姓王的,又也算得上是在朝廷当中做官。说不定与琅琊王室有着远亲,这时候,要是对付错了人,可就不一般了。
“奴婢也查过了,应当是没有的,这个姑娘,家里面并非是中原人。娘亲是西域的,他做县令的爹也是从胡人那边过来的,是来自,咱们曾经打下的一座胡人的城池。说到底不是咱们中原人,也因此,对中原人的恶意更大了。”
原来这个王珂,还有着这样的身份怪不得脾气暴躁有难伺候。裴照月早就对这个王珂有所耳闻,但也只不过,是从一些秀女的闲言碎语当中,听出来的。
“不过这个王珂,可不是个好对付的。据说她家中,可是砸了大价钱,让她受到最好的教导。不过奴婢也想了,一个县令又是有什么本事,能拿到那么多的银子的?”
白苓虽然能够查到,这些秀女的身世,但是却查不到这个王珂的父亲,到底是什么途径得到那些钱的。裴照月却眯了眯眼睛,她总是觉得,这一次自己也许有法子了。
“这么说的话,咱们就有法子了。不过这以后的日子,恐怕还是要,仔细想想着的。毕竟咱们只是拿出了一个王珂的把柄也算不得什么,柔妃手底下,有那么多的女子。现在更加不好对付,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选中更出挑的入宫。”
裴照月又看了一眼在院子里面玩耍
的秀女,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白苓,你别忘记了,挑一些,虽然算得上是贵重,但是不惹人注意的东西送到陈姑娘的屋子里。也千万不要让人知道是我送给陈姑娘的,只需要观察那个王珂的反应即可。你可记着了?”
裴照月当然知道那个王珂出身不高,有些贵重的东西见都未曾见过,自己送一些平常的东西,能让她瞧出来那东西,价值不菲就可了。
“奴婢记着了。奴婢,这就去库房里寻找,另外陈姑娘在那里住着总是需要一些用的东西。这宫里的嬷嬷们给发的首饰钗裙,不知为何总是看上去有奇怪许多。也许这也是柔妃的计策之一吧,奴婢,这次也挑一些好的,送到陈姑娘的屋子里去。”
白苓倒是挺心疼,这个陈蔓蔓的,毕竟不是陈家的亲生骨血,她小的时候,估计也被陈家的人所排挤吧。否则的话,也不会在如今被排挤的时候,表现得这么乖觉。
“嗯,这姑娘的确可怜。但是,那个王珂也不可放过。”
裴照月回到了昭阳宫,一眼就看见了明姝正在那里站着玩儿什么,她以前还没见过这孩子出来玩儿如此高兴,所以,更是有一些想要去问问。
“明姝,你站在这儿玩儿什么呢?”
秦明姝其实刚刚出来,她是见了一个不愿意再见到的人,心里正生气呢,然后刚刚说了这个人倒了霉,她不由得笑了。
结果一抬头,就瞧见了娘亲在那里,一时之间,有些慌张了。
“娘亲,孩儿刚才……刚才不是故意的。”
笑他人倒霉,并非是淑女应当做的,她自己也是知道,故而现在羞红了脸。
裴照月有些奇怪,看着女儿这样,又问道。
“没事的,你告诉娘亲,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