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岁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疯了?换成以前,她是绝对不可能相信这种玄幻之事的。
如今,她不止相信了,竟威胁起这看不着也摸不到的灵气了!
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不光圣蛇,就连体内这股什么圣女之力也是能听懂她说的话的!
不管祖母还是长白道人,都一直在重复一句话:既择一主,终生不悔!
她想她应该就是这神秘力量选择的主子。
既然她是主,自然一切要由她说了算!
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不可思议,难以置信,都改变不了现实。
她得试着接受,从容面对。
既来之,则安之!
她又跺了跺脚,这一回如愿以偿的跃到了屋顶,只是没得意多久,听得嘭一声,瓦石在她脚下碎成粉末。
景昭辰,“.......”
柳岁抱着翘起的檐角,眼角使劲跳了跳。
“你看热闹看够了没?还不过来救命!”
景昭辰失笑,语气中带着满满的笑意,他挑了挑眉,饶有兴味凝视着柳岁。
“唤一声夫君听听。”
柳岁咬牙,奈何体内的灵气跟死了一样,她手臂找不到借力的点,身体一点点往下滑。
“啊啊,救命,夫君,好夫君!”
品味着这几个字,景昭辰脚尖轻点,转瞬就到了她眼前。
衣袂翻飞,笑声被夜风轻轻吹散。
“我喜欢这称呼,听着就令人心情愉悦。”
他揽住柳岁的腰,特意在空中转了两圈,这逼装的简直满分!
柳岁腹诽,又暗暗捶打几下丹田处。
她轻嘶,那里却是一片死寂。
今夜她经历了大起大落,一颗心就如同井里的桶,七上八下!
刚得意于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结果这厮直接罢工了!
仅凭这一点装死的功夫,就与涂山有得一拼!
景昭辰没有舌灿莲花的本事,也不大会哄女子,可偏偏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印在了柳岁心上。
一句夫君,他脸上的笑几乎满的快要溢出来,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喜是作不得假的。
“岁岁,有些事急不来,你得学会慢慢引导它为你所用。”
柳岁轻叹口气。
她的事倒不急,可眼前这群人总不能真的全杀了吧?
她看向景昭辰,可他神色淡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岁岁拿主意,我听令行事。”
一边说,一边松开了揽着柳岁的手,往墙边退了退。
柳岁,“.......你这是打算袖手旁观?”
景昭辰眨了眨眼,眼神有些可爱。
“无需我出手,你一人也能搞定的。”
柳岁觉得他站立的姿势有些怪异,定睛一看,气笑了。
涂山这怕死的玩意,死死盘着景昭辰的腿,眼睛紧紧闭着。
那群人还真有不怕死的,冲出来,指着柳岁的鼻子。
“你是打哪冒出来的小娘皮?胆子倒不小,杀人偿命懂不懂?你还在这闲聊上了!”
柳岁摆手,“你先等会。”
趴在地上的管家终于努力抬起胳膊。
“救命!”
就没人看看他吗?他还没死啊!他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的!
“对对,你们先去替他叫个郎中过来,迟了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她声音很急,带着不容置疑,仿佛是真的很关心管家的伤势。
有人真就小跑着朝西城去。
“管家您再撑一会,小的这就是去喊郎中来。”
领头的男子咬紧后槽牙,一张嘴,血沫子乱溅。
“混账东西,你们到底是听谁的?咳咳,还不给我回来.....”
他的声音哑得似破了的铜锣,渐渐淹没在喧闹声中。
他被人扶着勉强才能站着。
“把她.....咳咳,给我绑了!今天老子非弄死她不可。”
都被打成这惨样了,还是记不住教训。
没人吭声,也没人上前。
开玩笑,他们刚才看得分明,就是眼前这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姑娘,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动辄要人性命!
再说,他们也不想大变猪头!
柳岁的目光在他身上寸寸掠过,不屑和嘲讽丝毫不加掩饰。
“本想借你看场大戏的,结果你不领情,坏了我的好心情。”
她叹口气,颇有些埋怨。
“招亲没看着,就想看看你们那什么员外府是什么模样,结果你又是个没眼力价的,这眼睛就是摆设!”
语毕,男子只觉眼前有黑影一闪,他傻愣愣的站着,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啊啊啊——我的眼睛!”
他捂着左眼,疼得在地上来回打滚。
柳岁咂舌,“可惜了这身衣裳。”
众人齐齐倒吸口凉气,后退再后退,死死盯着柳岁手上那颗血淋淋的眼珠子。
“怎么?你们想要?也行,吃什么补什么!但愿你们日后眼睛都能放亮点!别狗眼看人低。”
有人张嘴哇地吐了出来。
这么温柔的语气,是怎么说出那么残忍的话来?
景昭辰倚在阴影里,面上不见半分惊讶,掏出块干净的帕子递过去。
“脏东西还不赶紧扔了,擦擦。”
柳岁笑,接过帕子小心把眼珠子包好,又朝那群人问一句。
“有没有好看的木匣子?送礼用的那种!”
刚还不安的人群突然就静止了,空气也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住。
他们甚至连大声呼吸都不敢,生怕惹到眼前这女阎王。
柳岁又朝前走一步,脸上是温柔且无辜的笑。
“没有吗?或者进绣楼给我取一只来?”
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在他们耳中,却似催命的符咒。
“有。。。。有的,小的.....现在就去.....给您取来。”
他跑得跌跌撞撞,好像身后有狗撵一样。
其余人则是身体抖如筛糠,胆小的更是已经吓得尿了一裤裆。
木匣很快取来,柳岁看一眼,做工还挺精致,雕着几朵栩栩如生的梅花。
她把帕子里的眼珠子放进去,郑重其事地阖上盖子。
“这是我送你家孙员外的大礼!愿他早日寻得佳婿,啊不是,愿他的爱女早日择到良人!预祝他们恩爱两不疑,相守到白头!”
众人互相看看,瑟缩着,无一人敢上前。
极度的压抑险些将他们逼疯。
最后,还是方才去取匣子的家丁上前,欲哭无泪。
“记得把我的话都告诉你家员外,我就在这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