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肃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不过看着齐王这样，他反而越发的想要知道他们两个做的什么交易了，直觉告诉他，这个交易应该和他有关。
而且他知道之后肯定不会高兴。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知道纯孝皇后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齐王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卫肃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他的四肢有些僵硬，拳头紧紧的攥起。目光如同饿狼一般盯着齐王。
“你都知道些什么？”
“纯孝皇后当年并不是因为生病而死的，而是因为有人在她的汤药里面下了损耗身子的药，所以她没过两年就走了，至于这下药的人，霍皇后只是其中之一，最主要的是皇上还有淑妃。”
“根据卫亚诗交代，原本辰贵妃也是要动手的，毕竟纯孝皇后贤明在外，只要有她一日，后宫之中没有人能够超越她，但是后来辰贵妃发现已经有人给皇后下了药了，不只是一种药，所以就没有动手。”
齐王看了一眼卫肃的表情，见他眼神狠辣，目光中带着隐忍，原本还打算借此机会嘲笑嘲笑他，以报之前的仇，可如今看到他这样，他也笑
不出来，反而觉得心里闷闷的。
纯孝皇后走的走，他早就已经把她的样子给忘记了。
宫里面倒是还有纯孝皇后的画，不过他也没看过几回，只有在祭祀的时候见过两三面。
卫肃与他年纪相仿，应该对于纯孝皇后的印象不是很多，不过这么多年来，纯孝皇后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个痛。
而他们的父皇这些年来也都是对卫肃百般呵护，一提起纯孝皇后就是一脸的情深意重，可是又有谁能够想到？当年害纯孝皇后的人中也有他一份。
这就好像是老天爷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一样。
“这么重要的事情卫亚诗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无从查起，不过我看她说的应该不是假的，现在辰贵妃那边肯定查不出来，父皇又在辰贵妃手上，也没有办法查证，也就只剩下淑妃了，她是献王的生母，当年纯孝皇后死了之后，她就因为生育了献王，抬为妃位，可是他之前不过是宫中小小的一个贱婢，直接从没人封为妃子，这是前所未有的。”
齐王又说：“如果说淑妃得宠，那倒是还能够解释，可是事实如此，淑妃并不得宠，自从她生下齐王之后，父
皇好像没怎么去看，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不是淑妃做了什么事情，讨了父皇的欢心，她有如何能够得到如今的待遇呢？”
卫肃并没有疑心齐王的话，齐王虽然恨献王，但是他不至于把淑妃拉下水，况且淑妃这么多年在宫中的确没有什么名，再加上他行为粗鄙，总是犯错。
之前还犯了大错，险些被逐出宫去，还是父皇保全住了她。
当时父皇只说念着献王，所以饶了她一命，只是让她在宫中禁足一年就草草了事了，那个时候谁都没有怀疑，毕竟在宫中，母以子为贵是常见的事情。
现在想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你有什么证据吗？”
卫肃松开了手，语气也趋于平淡，不过，这每个字语之间还是透露着一股杀气。
“当年纯孝皇后身边的人都已经被处理掉了，所以无从从她身边查起，不过我倒是还记得从前去霍皇后宫中的时候，隐约提她提起过那么几次，当时我也没太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应该和她有关系，而且我刚才看你的样子并不是特别的差异。”
这也让齐王觉得奇怪：“如果换做往常的你，乍一听完之下一定会冲进
宫找父皇质问，可是你刚刚只是生气，却没有冲动，可见你应该早就有所怀疑了吧，我也是到刚刚才明白，这么多年来父皇对你宠爱有加，即便之前你已经被废除太子之位，可是父皇依旧宠着你，给你太子的待遇，从来没想过封其他皇子为太子，原来他是对你愧疚。”
“可是这就有很大的问题了，如果父皇真的宠爱你，没有必要非给你这般的荣誉，让诸多皇子对你群起而攻之，说实话，当年我并不是很想要太子之位，只不过是霍皇后与父皇给了我许多的希冀，让我觉得我也有能力坐上太子之位。”
齐王自嘲一笑：“现在想来，父皇也是想要借着我们的手来折磨你，他一边说疼爱你，一边去害死了你的母亲，另外一边又忌惮着你，只怕他到现在还以为他在你心中是一个慈父，你一定会去救他，但是我想你应该不会去救他的。”
说了许多话，齐王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现在的他从来没有过如此理智的时候。
以前他活的就好像是个傀儡一样，别人让他怎么活着，他就怎么活着，或者说他是顺着别人的路线活着的。
只有卫肃是一心一意
的为自己而活，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么多年父皇对他那么好，可是他依旧张扬跋扈，没有把父皇的那些好放在眼里。
换做是他知道了这些事情，也断然不会给父皇好脸色的。
不过即便彼此身份对调，他也不敢和父皇对着干。
所以真的只有他适合那个位置，旁人再怎么样再如何，也比不上他。
齐王是真的释然了。
“霍皇后是你生母，你和本宫说这么多就不怕本宫秋后算账？”
“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不过有一点，如果我死了劳烦你照顾我那三个孩子，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是无辜的。”
“本宫还没有小气到，容不下三个孩子，本宫也没打算，要拿你开刀。”
“那我就先谢过你，饶我不死了。”
卫肃突然转过头看着齐王，他虽然不会杀了他，可是也不代表会让他这般轻易的活着，也不会让他荣宠加身，兄弟是兄弟，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论的清楚才好。
“如今献王还在府上，好端端的活着，这几日他蹦跶的已经够了，明日大军兵临城下，本宫刚好需要一个人来做人证，需要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