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真是这么说的。”
“回皇上的话，太子殿下的的确确是这么说的。”德胜想了想，试探的看了一眼皇上的表情，又跟着说：“赵飞燕私底下与几个官家小姐背后议论太子妃，言语之中还冒犯了皇上，太子殿下那般惩罚，已经是给赵国公面子了，可赵国公却仗着昔日对您的救命之功，想要借此来威胁，太子殿下敲山震虎也是情有可原。”
皇上的眉头舒展开来。
这宫里面最忌讳的就是以讹传讹，嘴上不注意，太子妃这边刚出事儿，赵飞燕背后就议论纷纷，的确是该惩罚他。
再怎么样，太子维护正妻，这一点还是可取的，就像当年他尊重纯孝一样。
“罢了，这些年赵国公的所作所为朕不是不知道，原本朕也没有看上那赵飞燕，如果不是他用当年的恩情来向朕求情，朕也不会下那道赐婚，想来太子心中还是怨恨着朕的，让他出一出气也好。”
德胜：太子殿下哪里单单只因为这么一件事而怨恨吗？这么多年来陛下做的那些事儿，有几个是让太子殿下满意的。
不过这话德胜不敢说，还要劝慰着皇上。
“皇上也是
说话算话啊，况且君无戏言，皇上已经看在赵国公救驾的份儿上，让他的女儿嫁给太子了，也算是偿还了当年的恩情，日后这赵国公怎么样，还不就看他自己的表现如何，太子殿下即便是处置了他，旁人也不会说谎皇上忘恩负义的。”
皇上点了点头，这话说的颇为有理。
“也不知道户部那边查的怎么样了，这一次能不能充盈国库和南蛮开战，就看能够从【女堂】收缴上来多少银子了。”
德胜被噎了一下，【女堂】的事儿还没有定论，皇上就这般打算，看样子是算准了，一定能够从【女堂】里面搜出银子来。
但是这银子最后未必能够落到皇上手里，压平太子殿下的手段，恐怕也绝对不会轻易的放手。
“对了，辰贵妃怎么没有过来，往常这个时候她不是在这里服侍吗？”皇上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辰贵妃在旁边了，大半日不见她还有些不自在。
皇上突然打起了哈欠，双手也跟着有些颤抖。
德胜立刻让人把药茶端了上来：“皇上，辰贵妃娘娘早早的就过来了，刚刚宫外传来消息，说是四公主这一胎怕是不保，娘娘担
心四公主的身体，便出宫去探望了。”
按理来说，这宫里面的娘娘没有旨意，这辈子都不能出宫半步，辰贵妃这么做已经是越俎代庖了。
但是想来，以她现在的恩宠，皇上断然不会惩罚她，况且事出有因，德胜也不介意为辰贵妃多说几句好话。
皇上迫不及待的把药茶一饮而尽，果然没有生气：“辰贵妃爱女心切，朕也可以理解你，让锦衣卫派人去跟着点儿，务必要保护好辰贵妃，对了，太医那边怎么说？”
“太医只说四公主这一胎怕是难保，四公主的底子很弱，恐怕会伤了根本。”
皇上若有所思，伤了根本，言外之意就是日后怕是难有子嗣了。
原本皇上还打算等到四公主生下孩子，再过几年便给她找一个稳妥一点儿的夫婿，两个人好歹能够过日子，但是眼下四公主身子毁了，谁还愿意要她呀？
皇上想着想着就有点儿多了，全然没有想过再过几年他是不是还活着，每次喝完药茶，皇上都有一种雄心壮志，觉得自己能够再活个几年。
所以有些事情自然也就不那般着急了。
几个内阁上书都把手头上最要紧的
事情说了出来，众人纷纷讨论，很快便拿出了章程。
而且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儿，比往日处理事情要更快一些。
“没什么事情，众位大人就先下去吧。”
“殿下，微臣有事情启奏。”
几个大人纷纷看向游大人投去一计鼓励的眼神。
游大人之前几欲开口，但都没说出来，他们也替他着急，如今到了最后关头，怕是忍不住了。
不过这有些话早晚都要说的，端的就看太子殿下是什么态度了。
“如果是因为【女堂】的事情你就不用说了，父皇现在在后殿休息，你可以去跟父皇说。”
“殿下，可是？”
卫肃又说：“【女堂】是太子妃的产业，太子妃是本宫的妻子，若是【女堂】有什么事儿，本宫自然要避嫌，况且父皇也是先说过不让本宫插手此事，若是你告诉本宫岂不就有违父皇的旨意了，游大人这是打算让本宫抗旨不成。”
“微臣不敢。”游大人连忙摇了摇头，身子瑟瑟发抖，就连唇瓣也因为恐惧有些颤抖。
卫肃冷冷的扫了一眼其他大臣，所过之处皆是战栗不已，即便是和卫肃讨论朝政这么长时间了，
大臣对卫肃的恐惧依旧是有增无减。
“臣等告退。”
“臣等告退。”
司命把大红袍茶端了上来，为了谨慎起见，还特意换了一套茶盏。
但是卫肃喝过之后，眉头皱的更重了，司命这下确认了殿下哪里是口味变了，明明就是因为太子妃不在而不高兴呢？
卫肃看起来对于太子妃乃至【女堂】的事情毫不着急，但是游大人与张大人着急。
昨天晚上两个部门的人彻夜未眠的查处【女堂】的账簿，却查出了不到一千两的银子，更可怕的是这几处铺子里面最重要的人，伙计也都不见了，只留下了几个掌柜的，还有一堆的账簿。
从初步看来，那账簿上的款项也是和现实分毫不差的，每一笔银子都有及出处，进入的账目也都清晰明了，起码到现在为止，户部那些擅长查看账簿的人是一两银子的错漏都没查的出来。
这账面做的实在是太好了，很明显是早有准备。
“张大人现在该怎么办？”游大人有一种预感，如果他把真实情况去告诉皇上，皇上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还能怎么办？等着皇上传召吧。”张汤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