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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家院子。

    赵时宴提笔写了两封信。

    “英叔,找人送到联络点,一封给裴渡,一封给司南,急!”

    “是,将军,小人马上去办!”

    赵时宴却摆摆手,“别走大门,有钉子,你走地下出去。”

    英叔扫了眼门口,低声道:“将军,跟着您来的?”

    赵时宴点点头,“只是来监视我,没有恶意,我昨日与你说的可都记住了?”

    “记住了,您放心。”

    等英叔离开,赵时宴才呼出口气。

    一切都很顺利,只是,他心里却好似更沉重了。

    那个女子啊...

    可能是白日思绪太繁杂,晚上睡觉时,赵时宴难得做了场梦。

    冰冷的海水,温热的手,喷溅的血,还有酥麻的吻。

    只是,这次的吻不再单单落到他敏感的耳廓,而是不知羞耻的朝下,再朝下......

    “鸡咯咯!”

    赵时宴猛的惊醒,胸口剧烈起伏,本能的抽出枕下的弯刀护在胸前。

    “...将军,只是鸡叫。”

    英叔端着一碗粥,有些尴尬的立在门边。

    赵时宴擦了擦额角的汗,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暗哑,“有事?”

    “将军,燕王府传来消息,小公子今日离京,返回南汉了。”

    “嗯,知道了。”

    “将军,您起来吃早饭吧。”

    赵时宴靠在床头没动,“你放那吧,我待会吃。”

    英叔扫了眼赵时宴曲起来的腿,了然的笑了,“哎,小人放这儿了,您莫忘了。”

    说罢,体贴的关门离去。

    赵时宴等那股躁动散去,便起身洗漱,三两口吃了饭,就一身劲装的朝城外走去。

    青云山庄。

    金塬笑呵呵的看着走近的人。

    “乔兄,咱们又见面了!”

    金塬上前一步,抱拳行礼。

    赵时宴也笑道:“多日未见,金兄别来无恙。”

    俩人相视一笑,一起进入内院。

    “先请你原谅当日欺瞒之罪,大小姐出门在外诸多不便,我们便假扮夫妇,也好方便行事。”

    赵时宴摆摆手,“出门在外,谁都有诸多无奈,不妨事。”

    金塬打量赵时宴,“乔兄可想好了?”

    赵时宴笑的坦然,“我与大小姐有缘,那日,我意外搭救你们,今日,大小姐又帮我于危难,如今世道,混口饭吃不容易,我愿意跟随大小姐,一自然是为了谋条活路,二也是钦佩大小姐为人。”

    金塬拍了拍赵时宴肩膀,笑道:“咱们大小姐是个良主,只要你诚心投靠,她不会亏待你的,赌坊银钱已经结清,自今日起,你便是咱们兄弟了!”

    周围十几个青壮男子都脸含笑意的看着赵时宴。

    这个叫乔岳的人曾经在海上救了周曼和金塬等人,能力和人品都是没话说的,有这样的人同行,他们自然高兴。

    金塬按照周曼的嘱咐,挑能说的和乔岳说了,不能说的也略微透出风来。

    果然,乔岳听完后沉吟道:“金兄,大小姐...莫不是在谋大事?”

    金塬一副惊讶样子,“乔兄,你这是何意啊?”

    赵时宴拧眉道:“大小姐是将军府嫡女,有人有钱都不意外,但她却在帮助凌王,这就不合常理了。”

    “你的推测是?”

    “我不敢胡说,但我觉得,大小姐这是放弃了郑王,转而投到了凌王麾下,小姐这是...参与夺嫡了?”

    金塬仍旧笑眯眯的看着他,“你怎么想?”

    赵时宴忙肃然道:“我既已经认大小姐为主,自然全听她的,大小姐跟着谁,我就跟着谁,绝无二话!”

    “好!”

    金塬击掌,“咱们就是小姐的刀,她指哪里,咱们自然砍哪里,咱们小姐胸怀大志,你我跟随便好!”

    众人齐齐跪倒:“是!唯大小姐马首是瞻!”

    赵时宴也屈膝跪地,眼中却闪过惊涛骇浪。

    “金大哥!你快来!”

    门口突然传来喧嚣声。

    金塬神情一凛,迈步朝门口走去。

    “何事?”

    门卫指着地上的女子,“金大哥,这...这不是小姐府中的丫头吗?”

    金塬眉头皱起,忙蹲下查看。

    女子歪坐在门边,一身粗布衣裳整洁干净,虽然脸颊瘦下去许多,但金塬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拂夏!

    “谁送来的?”

    门卫摇头,“我没看见人,打开门就看到这姑娘靠在这儿。”

    金塬来不及细想,抱了人便往屋里走去。

    突然,他动作微顿,脸上显出痛苦之色。

    “金兄,这人是?”赵时宴跟随金塬进了屋。

    “小姐的丫鬟,前些日子被人抓了,我们都以为她死了。”

    赵时宴凑上前,只一眼,他就皱起眉头。

    “她的腿...”

    金塬在女子空荡荡的小腿处抚了把,声音低沉,“被人砍断了。”

    赵时宴只知道这丫鬟受了刑,却不知道赵光轩居然把她的腿废了。

    这个混球!

    来不及多想,金塬便安排道:“其余人在庄子里等,乔兄,我们去将军府一趟!”

    正午时分,俩人便带着一直未醒的拂夏到了对春阁。

    周曼看到赵时宴背上的拂夏时,惊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望梅!快来!”

    望梅已经拿了药箱,小跑着到了里屋,看到床上的拂夏时,她眼眶微红。

    “我要检查,你们去外面!”

    赵时宴和金塬在廊下等了一刻钟,周曼才开门出来,后面跟着哭红了眼的念菊和文颂。

    惜竹一脸冰霜仿佛能凝成利剑,只是这剑无法斩杀敌人,只能独自消化。

    她恨!

    周曼紧抿着唇,示意金塬,“到偏屋来。”

    偏屋寒冷,念菊来不及继续伤感,带着文颂去烧地暖了。

    金塬如实回禀:“小姐,人是在庄子门口发现的,应当是被人故意送过来了的,但小的们无能,没有看见来人。”

    周曼眸色幽深,“据我们推测,想杀人的是赵光轩,那么救人的,自然不会是他,但也应当是燕王一党的人。”

    赵时宴站立一旁,在听到周曼说出“赵光轩”的名字时,他浑身一震。

    他们暴露了吗?

    周曼是如何知道的?

    她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赵时宴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

    这个女子比他以为的还要聪明强悍!

    金塬不知道赵时宴内心的惊涛骇浪,他回道:“不错,若是别人恐怕不好搭救,只是,那人是谁呢?”

    周曼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也不是能瞎猜的,等拂夏醒来吧。”

    “小姐,那咱们的行程?”

    周曼侧头看了眼里屋的方向,没有太多犹豫:“推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