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昏迷的少年大骂了一声“笨蛋!”,就将少年从泥潭中救了出来。
少年在清晨醒了过来,他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叫桑兰,因为他们小镇经常被附近的山匪洗劫,于是他便想到了修仙,他要去御天行泽修炼法术让保护镇上,甚至是整个凡界受苦受难的凡人。
她被少年这番天方夜谭的话弄的哭笑不得,她直言不讳地告诉桑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少年温润的微笑着对她说:“我一定会努力实现这个愿望的!你叫什么名字?”
她清澈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名字。”
少年道:“不可能,只要是父母生的,就一定……”
少年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口,他怕眼前少女是孤儿,这样说多有冒犯,“我在等失主的那几天,你总是在那棵树上飞来飞去的,不如就叫你飞飞吧?”
“飞飞……”她如获至宝地不停念叨着自己的名字,“我有名字啦!”
桑兰不解,“你从前没有名字你朋友都是怎么称呼你的呢?”
飞飞骄傲地说:“他们都叫我姑奶奶~”
桑兰莞尔一笑,“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称呼哦~”
飞飞挫败感越来越强烈,桑兰每一件事几乎都在她的预料之外,她猜不透桑兰!
捡起地上的酒坛子,引诱道:“不如这样吧~你喝了这坛酒,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桑兰依旧摇摇头,“时间不早了,我得赶路了,多谢你救我…”
飞飞追出去跟在桑兰背后道:“哎~~~等等,我和你一起去,我也要去御天行泽修仙~”
桑兰以为飞飞真的要和他一起结伴求道,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飞飞是疫妖,她哪里是去求道,她故意给桑兰指了条反路,二人便踏上了与御天行泽背道而驰的路。
见桑兰一颗赤诚之心刀枪不入,飞飞索性托另一个疫妖采摘了世间最强的催情花——锦花…
那一夜,雷电交织暴雨狂风不断,破庙的残壁上交缠着两道炽热的身影,急促的气息被雷雨声盖过,桑兰或重或轻地亲吻飞飞,他紧紧将飞飞搂在怀中,二人温热的体温交织,他们交合融汇。
在回应桑兰的每一个瞬间之时,飞飞沦陷其中,在那一刻她彻底爱上了桑兰。
飞飞躺在桑兰怀中,细语道:“桑兰,你别修仙了,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桑兰在飞飞额头上落下一吻,“好!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我不去御天行泽了,明日你同我一起回家吧,我带你叫我的家人。”
“嗯。”飞飞心满意足的在桑兰怀中睡去。
二人一路游山玩水踏上了返乡归途,他曾经一味坚持的原则,一点一点被飞飞瓦解…
而飞飞也在桑兰的教导之下,明白了什么是善恶,世界上不止只有三教九流的人,还有同他一样热血、善良的人。
他们走走停停三个多月终于到了桑兰的家乡——甲子镇。
可是,迎接桑兰的是一堆正在被大火焚烧的尸体,桑兰的父母兄弟皆在那阵大火之中。
不久前,甲子镇上霉疫蔓延,短短月余死亡人数便达到了一百多人,御天行泽得知此事,迅速派出精干弟子来此处控制疫情,将未感染的人迁走,剩下的人便想办法救治。
它的可怕之处就是根本无药可救,被感染的人只能在漫长的痛苦中等待死亡……
飞飞见此场景,不由得呼吸一窒,她修为尚浅,为了维持人形,她不得已传播霉疫。
她怕桑兰看到会伤心,还故意跑远了一点,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地伤害到他的家人…
桑兰跪在燃烧的尸堆前痛哭流涕,“爹,娘,大哥!是桑兰不孝,丢下你们独自离家…”
飞飞颤抖着手想将桑兰扶起来,“桑兰,别伤心了…人死…不能……”
一名正在火堆前收拾的弟子,忽感到怀中搜妖罗盘正在疯狂颤动,他拿出罗盘,却见罗盘正对着飞飞,为免打草惊蛇,那名弟子开天眼查看飞飞正是御天行泽寻找已久的疫妖!
弟子机灵地朝身旁其他弟子使了个眼神,众人立刻列诛妖阵费尽一道周折终于把飞飞绑住。
“你们绑着她什么!放开她!!”
桑兰一边啃咬着满是符咒的绳结,一边朝弟子们怒吼道。
弟子们耐心解释道“小兄弟!她是疫妖,霉疫就是她传播的!你身后这些正在焚烧的百姓,正是因她而亡!”
御天行泽以降妖除魔闻名,他们口中所言定不会有假。
桑兰僵着身子站在原地,一阵浓烈的窒息感似堵住喉咙一般,迫使他不得不张口急促地呼,他红着眼圈望着飞飞,失望又痛心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刃刺进飞飞的心中。
桑兰控制不住颤抖的身躯,他声音嘶哑质问道:“你…真的是疫妖?我的家人还有成千上万的百姓,都是你……”
飞飞疯狂地摇头急切为自己辩解道:“桑兰,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我知道你的家人在这里,我一定不会选择这里的……”
桑兰原本失望悲切的神情如今更增添几分苦涩,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他的脖颈,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脱身,他一脸不可思议道:“跑远一点…跑远一点就不杀人了吗?跑远一点害人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吗?”
飞飞理直气壮道:“桑兰,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需要法力维持人形!都是因为我爱你啊!”
桑兰痛不欲生道:“你爱我?你爱我你杀了我的家人,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百姓,让他们在霉疫的邪魔下痛苦死去?你的爱…好可怕!”
飞飞哑口无言地望着桑兰,不碍世事的她根本不理解桑兰所言是何意。
飞飞还想解释什么,另一只同她一同出生的疫妖冒死在众多御天行泽弟子手中将飞飞救了出去,打斗中飞飞和另一只疫妖重伤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