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幽晶之花地图显示,下一站的绿叶花晶在三星镇。
马车刚出城门不远,就被身后的一阵嘈杂的声音吸引……
“你个乞丐婆子,偷我这么多天了,终于抓到你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居然敢偷我的馒头!今天非把你送进官府不可!”
围观的人群散开,不远处一个馒头摊上,一个粗布麻衣的大哥正在对摔倒在地上嘴里还抱着刚偷来的包子不放的老妇人唾骂道。
顾苏看到这一幕不忍心,跳下马车小跑过去,遂而拿出腰间碎银,替老妇人结了帐,还多买了几个包子给她,“老人家,你没事吧…”
老妇人狼吞虎咽吃完一个包子,嘴边还沾着包子碎屑,她慢慢抬起头来,眼神闪烁又鬼祟道:“是…是你!”
顾苏定睛一看,那蓬头垢面之下正是一张熟悉的脸庞——顾夫人。
她不免得下意识皱起了眉头,“是你?”
顾夫人瞧见是顾苏,一把推开她,怀里抱着包子仓皇地往小巷跑去。
见顾苏跟着一个乞丐婆进了小巷,荧惑拿着马鞭疑惑道:“小苏,你去哪儿啊?”
顾苏:“荧惑,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荧惑:“哦。”
奇怪,一进巷子顾夫人就不见踪影。
无奈,顾苏拿出传音蝶,传音蝶也有短距离寻人的作用,“小蝶小蝶,靠你了!”
跟着传音蝶穿过几条幽暗阴森的小道,传音蝶在一处破庙门口停了下来。
顾苏收好传音蝶从破旧的门缝里往里望去,那抹灰色的身影正蜷缩在一堆发臭的稻草里瑟瑟发抖。
当初顾苏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她让下人克扣顾苏的吃穿用度,甚至到后来直接不给了。
到最后还用顾苏换了几百头肥猪,如此歹毒,虽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变成现在这副光景,但如果不借此机会惩治一下,可对不起死去的顾苏。
顾苏嘴角咧起一抹坏笑,她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大胡子彪形大汉,再给自己变了一把大砍刀。
“嘭!”
顾苏凶神恶煞地一脚踹开腐烂潮湿的木门,一把大砍刀立在顾夫人面前。
见一个彪形大汉靠近顾夫人蜷缩在草堆旁,连忙颤抖着声道:“你是谁?你别过来……”
顾苏道:“我家老父亲今年80了,身体不好,需要找个人冲喜,刚刚我在街口碰到你们家大女儿,她已经把你五文钱卖给我了,你这就和我回家吧~”
“五文钱!”顾夫人不可置信,自己的身价居然如此便宜,“她凭什么替我说嫁!再者,我已经嫁过人了!!!我不嫁我不嫁!”
“嘭!”
顾苏把大砍刀插到顾夫人面前,“我听不见,你再说一次~”
顾夫人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那闪烁着寒光、散发着凛冽杀意的锋利刀刃,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思索良久,忽地她的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她的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与地面上的尘土混合在一起。
她用颤抖的声音向面前那个身材魁梧、面目狰狞的莽汉哀求道:“我嫁……好汉饶命啊!不要杀我……”
此时此刻,顾夫人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矜持和尊严,她不顾一切地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哈哈哈哈!”
顾苏似黑猩猩一般捶着胸口道:“那太好了!你既然那么喜欢把人嫁来嫁去的!今日便同我父亲拜堂成亲入洞房吧!哎……”
顾苏眼神一转望向神像底下的案桌,知道王妈一直躲在桌子底下,她一脚踢开案桌,揪着王妈的的耳朵,“还有你!你就当陪嫁丫鬟,给我父亲暖床吧!!”
王妈耳朵吃痛但碍于面前莽汉,不敢挣扎逃跑,只得一味用嘴巴叫喊着饶命,“好汉饶命~我已经老了,身体冰凉凉的会把您父亲冻坏的…”
顾苏努力憋住快要压制不住的笑声,“行啊~你不去做陪嫁丫鬟,那洒家就直接把你砍了吧…”
王妈眼睛瞪的像铜铃,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我嫁…不是,我做陪嫁丫鬟!能给令堂做陪嫁丫鬟是老奴三生有幸!!”
顾苏玩味,“可你不是说你身体冰凉凉的…这要是把我老父亲冻坏了怎么办?还是杀了…”
王妈立刻辩解,“好汉,那是我以前,现在的我冬天穿一件薄衫还觉得有些发热!!”
“呵呵…”
顾苏摇身一变恢复原样,她也学着凌城的作风给自己变了张金丝楠木椅子,翘着二郎腿坐在二人面前。
她低眼看着二人的狼狈不堪的模样,微笑不语。
顾夫人见没了声响,便畏畏缩缩地抬起头,见是顾苏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我没眼花,真的是你!”
顾苏玩弄着指甲盖。装13道:“可以告诉我,你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顾夫人低头哭泣不语。
王妈害怕恐惧之色顿收,她哭诉道:“都是林盛那个天杀的!抢走了顾家的房子!还骗光了就夫人的钱财,让夫人买什么鬼福布,说是可保二小姐平安,夫人也是担心经常要去除妖,所以才被骗的……”
顾苏没好气地对满脸愤恨的顾夫人道:“这种鬼话你也信?这要是在御天行泽传出去,你家阿苋那张薄脸都没处放~”
“你在御天行泽修行的事苋儿都告诉我了,听说你欲珠还是知仪上神亲给你的。诬陷你是邪魔的事,都是老爷的错!!才让我们大家错怪了你……对不起……”顾夫人垂下头痛心疾首道。
顾苏站起身来背着手,低眼望着顾夫人翻了个白眼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说对不起有啥用?你后来要把顾…把我嫁给邻国那痴儿,也是顾老爷的错吗~”
顾夫人满脸泪痕,身体颤抖着趴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她不敢抬起头来,只是压低了身子不断地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顾苏半蹲在顾夫人面前,递给她两张纸,一张卖身契,还有一张是顾府的房契。
“这…这是……”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疲惫,但更多的是对生活的无奈和淡然。
顾苏道:“我要远行,诺大的顾府无人照看,我也不想偶尔回来之时看到的是杂草丛生的院落,所以…我需要找两个靠谱的人为我看守??我??的财产~”
“这卖身契是?”顾夫人微微抬起那满是皱纹的眼角盯着顾苏手中的卖身契,每一条纹路都似乎诉说着曾经的沧桑与坚韧。
顾苏道:“自然是我为主,你为仆~你为我工作,我每个月会给你出薪,一个月一百两~你只需要为我打扫院落,每隔三天在门口以我的名义施粥给流民。”
“一百两!!”王妈两眼放光,“大小姐,我愿意!”
王妈说罢接过顾苏手中的卖身契,又推搡顾夫人道:“夫人,以前我们那么对小姐她还不计前嫌,大小姐是好人!”
顾夫人颤抖着眼色望着顾苏手里的房契,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一百两一个月完全够她挥霍,可她不明白为什么顾苏要对她这么好。
顾夫人泪眼盈眶慢慢抬起头,对着顾苏离去的背影说了句:“谢…谢。”
临走之前,顾苏修书一封让传音蝶带给朱文泉,叫他多照看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