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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顾苏对着自己的画像傻笑不止,凌城的嘴角竟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微微上扬。

    既然她这么诚心给自己道歉,他决定原谅顾苏对自己的说过那些不信任自己的话。

    就这样,他跟在顾苏身后,整整一天。

    “呵呵呵呵~~~”

    顾苏闷了桌上的一杯清茶,却没尝出什么味道来,“这不是…我那个气愤到极致了,所以看起来才像在笑嘛……早上我说的话确实不对,您为六界众生考虑,我这小女子却纠结眼前的恩怨情愁…你看,我还特地买了几个灯笼给你道歉呢……”

    凌城将书放置一旁,从怀中取出一个人形布偶,静声道:“我无需这些花里胡哨的灯笼,倒是此布偶倒是看着更为顺眼……”

    待顾苏定睛一看,凌城手里拿着的正是她找那个老婆婆定做的“打小人”专用的凌城娃娃。

    那大红色的绵布外衣,还有那精致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五官,这绣功还真是如老婆婆所说,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出来了,真是惊为天人!!

    可惜,用错了地方!

    该死!!

    他要是知道自己做这个就是为了诅咒和发泄,那后果……

    顾苏此刻的表情已然扭曲成一条大麻花,这娃娃的五官和打扮与凌城如出一辙,想说这不是他,恐怕是连自己也不敢信吧…

    “凌城,这个…你听我解释!这个是……”

    凌城嘴角微微上扬,挑起一边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手中的布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他轻轻地揉捏着布偶,仿佛在感受它柔软的质地和可爱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喜悦:“这是……送我的吗?”

    送…送他的?

    他这口气是阴阳怪气的意思吗?

    顾苏全身犹如被天雷击中一般发麻,不禁颤抖地挪动着身子,准备好了逃跑的姿势,“啊?不是……这是…这…这是我买回来收藏的,因为我今天逛街的时候,发现这婆婆的手艺真的太好了!做的这布偶简直跟您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不怕凌公子笑话,小人早已听闻凌公子的大名仰慕已久,所以才想接此布偶抒发小人的思念之情……”

    顾苏再一次被自己这灭火器式的智商感动了!

    果然,关键时刻,能救自己的,也只有自己了!

    凌城缓缓抬起眼眸,目光幽深而复杂地凝视着眼前的顾苏。

    他默默地在心中又一次默念起那个让他心跳加速的词汇——“仰慕”。

    仿佛这个词语有着某种魔力一般,令他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然而,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时,急忙垂下头去,脸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他轻声说道:“谢谢。”

    “啊?”

    顾苏在质疑自己耳朵没有听错吧?

    面前这不可一世的神尊,竟然对自己说“谢谢”!太不可思议了,简直!

    他……是不是真把这娃娃当礼物了?

    凌城缓缓地抬起了头,他那平日里如寒星般冰冷的眼眸此刻竟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笑意。

    他微微张开口,声音轻柔得仿佛一阵微风拂过琴弦,轻声说道:“我说……谢谢你,为我精心准备的中秋之礼。”

    他的目光停留在顾苏身上,似乎想要透过这短暂的交流传达出更多的情感,但最终还是选择用简短而真挚的话语来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

    好家伙!

    他这一抬头深情注视,给原本就坐立不安的顾苏吓得脸色刷白,她颤声道:“凌公子,你…没事吧?干嘛突然对我说谢谢…”

    凌城:“在凡界收到了礼物,不是要说??谢谢??吗?”

    这家伙是真把这娃娃当做她送给他的中秋节礼物了!!

    哈哈哈哈,真是个要命的误会啊!

    顾苏满脸堆起假笑道:“哈哈哈,没关系,咱们朋友一场,不就是一个小布偶嘛!送你!送你!”

    凌城蓦然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一脸茫然,“朋友?”

    顾苏安心地顺了顺气,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道:“对啊,咱们这段时间不是同生共死…”

    说到这儿,顾苏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锦花丛里的那些画面……

    她赶紧嫌弃地摇摇头,试图将这些画面从脑海中摇晃出去,“来着嘛…那咱们不就是患难与共的好朋友嘛…”

    顾苏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凌城满心欢喜地收起他人生中第一个礼物,见门外夜幕悄然降临,道:“今日已晚,你早些休息,明日再去跟林盛吧。”

    他起身朝门外走了几步,忽地又停下来,转过身看着顾苏。

    这一看给原本松了一口气的顾苏,又是一吓,她坐直身子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就怕凌城看出什么端倪来。

    凌城:“哦,对了,那个老人家说你还买了两百多眼针,我跟她说不需要了,这“礼物”手工还算扎实。”

    凌城终于走了,留顾苏一人在原地凌乱。

    这事算是过去了吧,以后这些害人的事儿还是别做了,容易吓破胆子。

    顾苏这才发现朱小笙居然还在房间的角落里飘着。

    她一问才知道,原来凌城并没有将她送去冥界,而是将她放进茶壶里养伤,因为鬼魂惧光。

    那凌城为什么要骗她?

    这神族的人做事都是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吗?

    奇怪,荧惑去哪儿了,还没回来。

    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

    正想着荧惑呢,就见他呼哧呼哧地抬着一个乞丐进来。

    他把那个乞丐扔在床上后,一脸嫌弃对顾苏道:“这个凌城,竟敢让我这六界之主座下灵狐做这么脏的活,等我主人复活了,别说这个臭脸怪是个神尊,就算是个神主,在我主人面前也不值一提!”

    顾苏好奇地伸长脖子看向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乞丐,满身污秽,两个眼睛被一堆发黑发乌的血痂糊住,头顶有几处头发像是被人硬生生拔去的样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肤,不是这里一个脓包就是那里几颗烂疮,而且还弥漫着一股恶臭。

    顾苏不免地捂住鼻孔,“这人…是不是朱文泉?”

    床上之人一听到“朱文泉”三个字,整个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用尽全力摸索到一个床角,拖着自己这副有些控制不住的身子,尽力地蜷缩在墙角,用手护着头瑟瑟发抖。

    茶壶里的朱小笙听到了哥哥的名字飘了出来,看到从前高大威猛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变成如今这副地笼之鼠的模样,她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弱弱地叫了句:“哥,…”

    朱文泉听到了朱小笙的声音,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颤抖着身子放下双手,努力探头辨别自己是否听错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