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柳副将带领一队兵士亲自送杨秀丽和建王回京。
马车,干粮已经备好了,杨秀丽嘱咐刘毅守好边疆,和众将领告辞就要动身。
刘毅却突然叫住杨秀丽,看了看周围的兵士,最终还是问出口道:“杨姑娘,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其实这话是替军中所有的人问的,本该昨夜就问的,但是他怕杨秀丽会伤心,一直没有开口。
今日已经到了临别之际,若是再不问,就没机会了。
“杨姑娘,如今边疆这里的事情已经完结,王爷……可怎么办?”
倒不是刘毅多嘴问这一句,也不是故意提起杨秀丽的伤心事,而是陛下当初放她出宫就是为了救出墨昊天。
如今墨昊天没有救出来,杨秀丽先解决了边疆的事情,按理说陛下是不能怪罪她的,但是现在要回京,谁都不知道陛下会对杨秀丽如何。
刘毅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担心。
杨秀丽听到刘毅这关心的语气,看了看身后的将士,她知道大家对她,对墨昊天都是关心的。
“你只管放宽心,把墨智宇押送回京后,我会立即返回陵西想办法进入迷雾林找到王爷。
”
杨秀丽待在军营一天对墨昊天的思念更甚,尤其是桑秋扮演墨昊天时,一个长相很是接近的人就这样每天面对,杨秀丽几次差点都要喊出墨昊天的名字了。
幸好理智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
也幸好桑秋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是自己的声音,这才没让杨秀丽事态。
有了杨秀丽这句话,在场的众人豆腐放心不少。
杨秀丽在军营这些日子,的确得到了众将士的敬佩,今天要走了,大家眼里都是不舍。
“诸位保重。”
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一句保重,杨秀丽踏上了回上京的路途。
墨智宇自然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柳舞杨秀丽坐马车,而他只能坐上牢车,四处透着风。
虽然在这个深秋白日里,天气不算冷,但却清晨的寒风却是彻彻底底的吹进了每个人的内心。
高兴的自然是边疆一干众将士,守卫了大燕朝在边疆防线。
墨智宇一个皇子,此生第一次坐上牢车,内心的感受可比其他人丰富多了。
丢人是肯定的,只是让墨智宇更觉得糟糕的是中了杨秀丽的计谋。
杨秀丽每每回头看着跟在身后的墨智宇,总有一
种可惜。
墨智宇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她是该放他一马的,但是杨秀丽不能,因为这关乎到太多人了。
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放了墨智宇,这对其他人不公平,尤其是墨昊天。
柳舞心情也挺复杂,以前跟在墨昊天身边,他们只负责听后爷的话办事,对于一直要对付爷的人,他们一直都知道是逸王,却从来很少怀疑过建王。
只是因为他从变现出对皇位有意思的举动来。
其实早在去年墨智宇就装作刺客行刺过墨昊天一次,也是在边疆。
只是那次被墨昊天当场发现了,因为当时陆义无意中抽出他随身携带的匕首,从而认出来了。
当时墨昊天以为建王是对自己不满,才会生出要杀自己的意思来。
却从未想到墨智宇是为了皇位。
这次恐怕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吧。
经过几日的不眠不休,距离上京还有两日功夫的队伍终于停下来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做启程。
夜间,队伍中的所有人都各自找地方休息,但只有墨智宇押在牢车上,不能下来。
墨智宇一脸的颓废,满脸胡渣,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坐在牢车里,没有一个
人搭理他。
其实一路上杨秀丽也曾经和墨智宇交谈过几次,只是牢车里的这位不愿再多说话而已。
杨秀丽反而从柳舞的嘴里听到不少关于墨智宇的事情。
比如墨智宇一直很崇尚江湖,在上京城中从不避讳和江湖侠客来往。
对墨智宇有了重新的认识的,但心里也埋下了疑惑,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会对皇位如此迷恋。
江湖人虽然打打杀杀,但是却从不滥杀无辜,也不会恩将仇报,更不会像墨智宇这样弑兄。
为了保护众人安全,柳副将带着人在附近守着,在马车旁升起了一堆篝火。
许是几日的不眠不休,让墨智宇有些难以适应吧,居然在牢车里不断咳嗽起来。
柳副将对建王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来很是不屑,这会就是听到咳嗽也只当是听不到。
犯人就该有个做犯人的样子,已经这样了还指望谁会对他好呢?
杨秀丽有些看不下去,夜间的寒风吹过,所有人都戴上了披风保暖,只有墨智宇一身囚衣顶着寒风熬了几晚。
应该是感冒了。
杨秀丽走过来,柳舞举着火把靠近墨智宇,这般近的距离已经看到他嘴角都起
皮了。
杨秀丽有些不忍,道:“柳舞,你去取些水来。”
柳舞把火把给了杨秀丽,自己去拿水袋去了。
墨智宇看着牢车外的女人,有些不屑道:“你何必这般讨好我,以为我会领你的情!”
杨秀丽看着这个别扭的墨智宇,有些想笑。
墨智宇比墨昊天大,但他这样的年纪在二十一世纪正是人生大好年华开始的时候,肆意妄为的挥霍青春。
像墨智宇这个年纪就有孩子的真是少数的,杨秀丽看他的眼神像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一般。
“我不是讨好你,虽然你是犯人但你救过我的命,我不能放你走,只能做这些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杨秀丽听到墨智宇误解自己,辩解了一声。
墨智宇听后扭过头,似乎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
柳舞找了水袋过来,扔进牢车里,杨秀丽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道:“夜里天凉,这个给你。”
墨智宇面色微微动容,看着杨秀丽,低声道:“父皇的旨意下了吗?”
他是在问父皇对他责罚的旨意,一个皇子通敌叛国,又弑杀兄弟,怎么说都逃不过一个死字的,毕竟是天大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