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顾母晕倒,姜黎此刻也变得有些不冷静了。
目光瞪向那几个依旧一脸冷漠的军人。
就算她被严格训练过,但面对这一幕的时候,绝对不会表现得这般的无情。
“大哥,先送妈妈去医院。”
见大哥掐顾母人中没任何效果,姜黎建议。
“对,先带妈妈去医院。”顾父也同意。
可就在他们要带顾母离开的时候,其中一个穿军装的男人却说,“你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告别,半个小时后就得火化了。”
听到这话的姜黎,怒意立马拥上心头,不悦地质问,“我妈妈现在晕倒了,必须去医院。就给半个小时,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抱歉,这是规定。”男人又强调。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四哥是为国捐躯,就不能通融一下吗?”顾云鲲气急败坏地迎上去,大声质问。
“不能!”穿军装的男人又淡漠地回话。
一句不能,听得顾云鲲火冒三丈。
眼见他就要动手,顾云柏突然决定说,“我带妈去医院,你们……见老四最后一面吧。”
众人都不太想同意,但又无可奈何。
最后姜黎同意说,“行,大哥你赶紧送妈妈去医院。”
顾云柏点了点脑袋,就要离开的时候,又对姜黎叮嘱说,“你看着他们一点,别让他们做什么傻事。”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相信姜黎能够冷静。
“放心,我会好好看着他们。”姜黎答应。
待大哥离开,他们才继续往里走。
然而越往里走,周遭的温度也越是冷。
顾父的情绪也变得更为不好了,若不是顾云鹤搀扶着,根本就走不稳。
“到了。”
这时,走在前面的男人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那被盖着白布的床架上。
“老四……”顾父大喊一声,飞奔而去,趴到床架上又痛哭起。
“四哥!”顾云鲲呼唤,跟着哭了起。
顾云松和顾云鹤虽然没有哭出声,但眼泪也不自觉的往外冒。
此时此刻,姜黎也红了眼眶。
虽然还没有见过四哥,可是她的心里却有了四哥的位置。
走上前,伸手掀开白布,想要记住四哥的模样。
可让姜黎没想到的是,白布下竟然是一张面目全非的脸。
不仅仅是脸,脖子手臂都被什么东西给腐蚀了。
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们确定他是我四哥吗?”姜黎看向那些人,又质问起。
毕竟面目全非,根本就认不出他是谁!
“确定身份后,我们才会通知家人。”男人肯定的回道。
听闻这话的顾父和其他人,也匆匆朝那面目全非的尸体看去。
眼里是震惊,是愤怒,更是心疼。
“我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快告诉我,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顾父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
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变成了这样?
“抱歉,不能告知。”为首的男人又拒绝回话。
这话惹得顾家的人都恼怒了。
“为什么不能告知?不会是你们害死我四哥的吧?”顾云鲲怒斥。
“连怎么死的都不能告诉家属,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顾云鹤也捏紧了双手,咬牙切齿地瞪向他们。
“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顾云松十分恼怒。
在他们都质问的时候,姜黎又仔细观察起顾云鹏的尸体。
她觉得应该是某种高浓度腐蚀性液体,才会让他变成这样。
想到这,姜黎又凑上前闻了闻。
见到他这举动,一旁的男人突然疑惑地问,“小姑娘,你……还有这癖好呀?”
“怎么?不可以吗?”姜黎怼道。
听到这,男人微蹙了蹙眉。
目光又仔细观察了她一番。
虽然看起来小小年纪,但给人一种不符合年纪的稳重和冷静。
“时间不多了,你们好好告个别。”男人看了眼时间后,又提醒说。
这话惹得顾父的情绪更不好了,死死地护着床架,不想要松手。
“爸爸,四哥看见你这样会难过的。”姜黎上前安抚。
虽然不知道这尸体是怎么造成的。但是,她怀疑这具尸体不是四哥的。
当时收到资料后,她是没仔细看四哥的照片,但记得资料上显示四哥的身高有一米八六点五,体重一百四十二斤。
这具尸体皮肤被腐蚀,可经过她的目测,这具尸体顶多一米八,体重大概一百四十六斤左右。
若说体重会变化,但身高不可能有这么大变化。
时间到了,那些人不给他们多看一眼,就推着那具尸体进了火化间。
最后,尸体变成了盒子。
顾父紧紧地抱着盒子,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出来。
“先带爸去酒店休息。”顾云鹤建议。
来之前,他们就定好了附近的酒店。
原本以为不会这么快火化,没想到……
“行,你们先去酒店,我等着拿四哥的遗物。”
刚刚他们说,四哥的遗物还在整理,要过一会儿才能拿出来给他们。
“好,你一个人小心一点。”顾云鹤又叮嘱,是有些担心她会单独做什么。
毕竟他的这个妹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姜黎点了点脑袋。
待他们都离开后,姜黎转而绕到了火葬场的后边。
刚准备翻墙进去的时候,只见那几个穿着军装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姜黎连忙躲避到一处墙角,偷偷地看着他们上了一辆军绿色皮卡。
皮卡的驾驶位上坐了一个同样穿着军装,戴着墨镜的男人。
因为窗户没打开,有一点反光,姜黎看不清那人的具体模样,大概二十几岁的样子。
而且刚刚那几个男人对他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
他是谁?
姜黎好奇极了。
正疑惑,那人突然转了脑袋,朝姜黎这边看过来。
姜黎害怕被发现,连忙又躲避开。
没一会儿,那边传来启动车子的声音。
直到声音越来越远,姜黎才慢慢走出。
看着车子一点一点消失。
她觉得那个男人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但刚刚为什么不在火葬场?而是一个人独自的躲在这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