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絮被那贼人的动作吓了一跳,锋利的剑夹杂着冷冽的风,飞快地朝她这边刺来,她只顾惊讶,全身发软,根本无法躲避。
盛长歌明明神情也还怔愣着,身体却先一步作出反应,他冲过去一把将苏絮揽进怀里,剑划伤了他的手臂,那贼人似乎也是没想到他会挡下这一剑,一时间没有说什么。
“你到底想做什么!”苏絮焦急地检查盛长歌的手,狠狠地瞪着贼人,大声质问道。
盛长歌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目光冰冷地望了一眼贼人,贼人被他盯得发怵,就扭开了目光。
“哎呀呀,好一出夫妻情深!”贼人冷笑了一声,戏谑地拍了拍手,“出来吧。”
话音刚落,苏絮和盛长歌身边便围上了许多黑衣人,每个都蒙得严严实实,看不见一点容貌,也不知是怎么一瞬间出来的。
苏絮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贼人却是笑得得意:“怎么样,还狂吗?现在抓你们,就像瓮中捉鳖那么容易!”
“絮絮,抓紧我。”盛长歌不屑地看了那贼人一眼,贴近苏絮的耳边,轻声道。他揽紧了苏絮的腰,轻盈一跃便跳离了成片成片
的黑衣人的包围。
皇家的皇子自小都是习武的,盛长歌幼时的轻功学得最是了得,脱离这些人的包围也不足为奇。
只是没想到那些黑衣人也纷纷施展轻功,紧紧地跟了上来,盛长歌蹙了蹙眉,几个黑衣人急不可耐地丢出了染了毒的飞镖,盛长歌灵活地闪开,苏絮却为他捏了把汗。
黑衣人不依不饶地跟着盛长歌与苏絮,丢出的飞镖也越来越多,天气阴沉沉的,和黑衣人显得非常相称,场面一片混沌。
盛长歌没有带佩剑,只能一味闪躲,一黑衣人迫不及待地冲上前来,盛长歌长手长脚的,夺过他的剑非常容易,只一脚便把他踢开了。
踢开那黑衣人的时候,另一个黑衣人眼疾手快地扔过一个飞镖,飞镖高速旋转着飞过来,眼看就要划伤苏絮的脸,盛长歌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苏絮护进自己怀里。
那个飞镖就这么生生刺中了他,苏絮心疼极了,在他的怀里哭泣着,眼睛里漫出眼泪还是看着盛长歌:“长歌,长歌!你不要紧吧!”
盛长歌看她哭了,把刚刚夺过来的佩剑飞掷出去,一下子命中了刚刚扔飞镖的
人,又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他淡淡道:“没事。”
苏絮看着树木越来越稀少,暗暗觉得不妙,她担忧地看了眼盛长歌,看着盛长歌从容不迫的面色,她知道自己现在能帮上盛长歌最大的忙就是,安静地相信他。
只是…苏絮看了眼盛长歌手臂上的重伤,那贼人的锋利剑身划开了他手上的皮肉,衣服精致的布料贴合在皮开肉绽的伤口上,让苏絮心疼不已。
盛长歌后背的伤口苏絮看不见,但是那么尖锐的飞镖,造成的伤害肯定不小,苏絮都没敢细想。
两人巧妙地躲开了飞袭的武器,黑衣人却加快了速度,飞快地拉近了与他们之间的距离,苏絮突然瞪大了眼睛——前面是一处断壁山崖!
盛长歌这时才意识到刚刚心底里一丝不好的预感是什么,他缓缓地降落,把苏絮放了下来。
那些黑衣人生怕他们有什么诡计,也匆忙降落下来,一时间黑衣人又把苏絮和盛长歌包围住了,围得水泄不通,仿佛怕他们再次飞走似的。
带头的那个黑衣人不怀好意地笑着:“哈哈哈哈哈哈…现在没处可逃了吧?还跟我们玩阴的,你们
还嫩着呢!”
“我们先杀掉那个男人,让那女人活活看着自己的男人死掉!”另一黑衣人提出了一个建议,其他黑衣人听了便纷纷赞同。
领头的黑衣人似乎觉得这法子可行,接过手下递来的长剑,一步步走近盛长歌。
苏絮紧紧地拉着盛长歌的手,盛长歌皱着眉,背后的伤口突然疼痛难忍,他四肢发软得几乎要站不稳,想想应该是因为那飞镖上染了什么毒。
看他摇摇欲坠的样子,苏絮都要急哭了,赶紧扶着他,盛长歌这才勉强能够站稳。
“长歌,这回你可要抓紧我喽。”
苏絮突然心生一计,轻蔑一笑,抓着盛长歌的手,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下了一望不见底的山崖!
那群黑衣人瞬间傻眼了,一整群围在山崖边上面面相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悬崖峭壁上生长的树木很多,苏絮抱着盛长歌,尽量不让他受到二次伤害,她睁着眼睛,有许多漂浮的朽木残渣被大风吹着拍到她身上,生疼。
但是她不能哭,因为盛长歌还在昏迷,她从来不是个爱哭的人,许多残渣飞进她的眼睛里,她控制不住自己眼泪的
溢出。
许多从峭壁裂缝探出生长的树木缓冲了两人掉下的速度,却划伤了苏絮的皮肤,苏絮忍着疼痛,瞪大了眼睛。
苏絮忽地看见峭壁下方有一处宽敞的岩石落脚点,于是便费劲力气施展了她那微不足道的轻功,摇摇晃晃地降落在了落脚点。
她眨眨眼,发现原来还有个山洞,顾不得自己浑身的伤口,她托着半昏迷的盛长歌进了浅浅的山洞,盛长歌身材高大,压得她娇小的身子发软。
小山洞不算大,但好歹可以遮风挡雨,苏絮舒了口气,眼前一黑便昏迷了过去。
再拥有意识的时候,她耳边便隐隐约约萦绕着盛长歌与…与一个男子的对话,这时她才懵懵懂懂地放下了心,看来是已经获救了。
可是她似乎听到说什么失明、瞎之类的词,忽地就紧张起来,不会是盛长歌瞎了吧,她暗暗想。
正想睁开眼睛看看,她却觉得眼皮沉得好像压了千金鼎,她才听见盛长歌越发清晰的声音:“我一定会找到能治好眼疾的郎中。”
苏絮的心一点点地灰暗下来,不管是盛长歌瞎了,或者是她瞎了,其实这两个结局都不是她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