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怀玉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宫人忽然从屏风后面出来,大步走上前附耳在诸葛怀玉身边说了什么。
“臣遵旨。”诸葛怀玉朝屏风后面的人拜了拜。
陈金翠转头看了一眼,猜测后面坐着的人应该是皇帝。
她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皇帝听了季文旭那番话究竟该怎么想。
“上次殿试,皇上已经考过,知道二位的实力,只是如今疑点尚多,才一直将二位押在牢中。”诸葛怀玉捋着胡须,“只是本官尚且疑惑,此次科举贤才辈出,马逸为何就冤枉你们,而不是其他人,你们与他可有仇?”
季文旭和季文远齐齐摇头:“再此之前,学生连马逸是谁都不知道。”
张仲承也说:“那便奇怪了,你们既然无仇,他为何要害你们?”
张临非想了想忽然说:“父亲,这其中可有可能是马逸收了谁的好处,替人办事……之前马逸出事时,我曾叫人去他住的地方找过,衙差回话说他屋里被人翻乱,钱财不见了,还找了一篇诗赋……”
说到这里,张临非顿了顿,转头看了温老太傅一眼:“我尚在书院求学时,曾有幸拜读过太傅大人的洛绫赋,
发现马逸所做的这篇诗赋其中多有抄袭老太傅洛绫赋的意思!”
“还有此事?”张仲承转头看着惊讶无比地老太傅,“大人,此事非同小可,可否请你瞧瞧?”
说着,叫衙差将马逸的诗赋呈给了温老太傅。
老太傅颤抖着手接过来看了一眼,当场就愣住了,但他一向奸诈,脸上的表情很少表现出来。
他知道马逸这篇诗赋的确是抄袭他的洛绫赋之后,也只是笑道:‘说不定这个马逸只是喜欢老夫的作品,随便临摹了两句,当不得真……”
“这倒是。”诸葛怀玉跟着一点头,对张仲承道,“之前令郎去了寒山县,可有查出什么?”
老太傅垂着眼皮,不动如山。
张临非扫了眼老太傅,作揖道:“回禀诸葛大人,学生去了寒山县才调查了马逸往年考试的试卷,经过查证的确全是抄袭,但所有官员全部一口咬定这是马逸自己所做,并且与他们毫无关系……因为时间太久,这些官员大多辞官,甚至还有些出了意外,被人一刀杀害……他们家人说是招了劫匪,但学生看着,更像是被灭口……”
一直作壁上观的陈金翠忽然开口:“大人
是不是觉得这些手段与马逸的死法有些相同?”
张临非就故意沉重地点点头,脸色难看道:“之前不曾发现,如今季老板这么一提醒,本府忽然觉得他们死法还真有些相同之处!”
“大人,不是想知道杀他们的凶手?”陈金翠揉了揉手腕,笑着说,“我把这个凶手送给你们如何?”
张临非和其他人都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边上跪着的季文旭和季文远忽然飞身而起,顺手抽出站在边上当背景的衙差的佩刀,对着陈金翠砍去……
众人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陈金翠忽然一矮身,季文旭和季文远手同时一转,对准跪在陈金翠边上的指证人砍了过去!
这两刀下去,保证一命呜呼!
那指证人可不想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一跃而起,从袖中拔出一把匕首,往前一横,挡住了直直落下的两柄刀!
季文旭和季文远同时往后一退,对视一眼,再次一左一右攻击而去,一个砍面门,一个攻下盘!
指证人连忙后腿,抬脚踩住季文旭手里的刀,用匕首架住季文远的刀,然后抬对着季文远的胸口就是一掌,飞身朝季文旭踹去……
两人再次不得不往后退开!
他们打得如火如荼,周围的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大人,一个个简直是有多远滚多远。
陈金翠看了张临非一眼,后者点点头,叫衙差全部调到了皇帝身边去。
陈金翠在袖中摸了摸,摸出一枚铜钱用一个偏颇的角度朝指证人扔去,那指证人正与季文旭缠在一起,以为这枚飞过来的铜钱是暗器,袖子一动,忽然旋身而起,飞到季文旭身后,长刀一横,对准季文旭的脖子割了去……
“旭儿!”
这时忽然有人喊了一声,陈金翠眉心动了动,才发现屏风后面连皇后都在。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羽箭从外面射进来,直挺挺地扎中指证人的手臂,他手一抖,刀子一抖,落地了。
同时季文远从旁边飞身而去,一脚踹在他腰侧……
他飞出去,直接撞到了案几上,当即吐了口鲜血!
“他牙里有毒药!”陈金翠在边上已提醒,季文旭上去便是一拳狠狠砸在了他脸侧,直接将牙打飞!
陈金翠几步奔过去,在血里拔了拔,找到了那颗毒药。
她这才转身同几位吓坏的大人说:“方才那一招,几位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爬到案几底下的诸葛怀玉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哎哟,我说季老板,你这……简直太胡来,那可是亲生儿子啊,怎么能舍得叫他犯险?”
陈金翠转身看着大理寺门口,笑着说:“因为我知道有人会保护他。”
说话间,众人一起朝外面看去,正好就看见穿着一身铠甲的季平握着一把弓走进来。
他淡淡一作揖,算是见过礼,随即站在陈金翠身边,一言不发。
“季……季将军?”诸葛怀玉愣了一下,“你不是奉命去了两江,怎么还在这里?”
老太傅连忙出声:“季平,你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季平面无表情将老太傅一扫,冷声道:“臣奉命行事,与你何干?”
陈金翠不给面子的直接大笑出声。
“是朕叫他去了另外一个地方。”皇帝慢悠悠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身后跟着挺着肚子的皇后,“太傅可有疑问?”
皇后一出现,目光就全然钉在季文旭身上,撕都撕不开。
季文旭皱了皱眉,躲到陈金翠和季平身后去了。
陈金翠转头小声问:“可有伤到?”
季文旭摇摇头:“娘,爹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