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逐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安抚着老太太,他笑了笑,站起,将衣袖拉了上去,露出自己的手臂,一脸得意,“看吧,祖母,我力气可大了,我替那大小姐打打杂,她给的钱可多了!”
“放心吧祖母,我有钱,您好好治病,别劳累,我这就去给您抓药。”
说着,让小怜进来,而他自己抄起一旁的外衣穿上,他没有抬头看老太太,也不敢看,就怕眼中的泪水止不住。
他唯有祖母一个亲人,从小便是祖母带大,若是祖母离开了,他该如何,到了那时,他就没有亲人了,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小逐啊,别忘了吃东西!别饿着了!”
“知道了,祖母,您别操心了。”
魏逐背着,摇了摇手,走出旧屋子,踏出门槛的那一刻,泪水还是顺着眼角落了下去。
与其查自己的身世,他更想让祖母好好活着,让她长命百岁,好好陪着自己。
离开后,魏逐并未真的去药房抓药,他去了将军府寻凤锦柠,却得知她去了潭山寺庙,赶到潭山寺庙时,小姑娘正跪在寺堂前对着佛祖神像祈拜。
他抬眸,看向顶端高大的石像,眸子眯了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钟声响起,一声声在山谷里回荡,魏逐才跨过门槛,走到小姑娘身边,垂眸看她,低声道,“没想到神佛这种虚假的东西你也信,倘若神佛灵验,那天下又为何有那么多苦命之人,神佛虚假,不过就是给予自己安慰罢了。”
信神佛?
这种虚假的东西,没什么可信的,与其信任他,祈求他,还不如靠自己!
闻言,小姑娘勾唇苦笑,嗓音有些低,“我不信他,可却不得不信!”
还未被拉到系统时,她当然不信神佛这种东西,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却让她不得不信!
可若是神明真的灵验,她愿向神明许愿,愿所在意之人,一生平安喜乐,世世无忧。
小姑娘抬眸看向那高大的佛像,站起,“有些东西,信一信又何妨,把意外赌在他身上,把希望压在自己身上,愿一切,都靠自己!”
“是啊,哪有什么向神明许愿便事事如愿,一切都得靠自己!”
魏逐眉梢一挑,目光看向小姑娘,随后跟着她出了寺堂,下了阶梯,雨诺接过小姑娘递过来的东西放在马车内。
看了眼身后的人,小姑娘转动手腕上的镯子,挑明道,“说吧,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被看穿了心思,魏逐也不再隐瞒,抿了抿唇,道,“凤锦柠,我想让你帮我请叶言舟谷主为我祖母看病!”
“可以!”
“!!...你..谢谢...”
瞧着小姑娘应得这般爽快,魏逐语塞,一时不知说什么。
小姑娘垂下眸子,“不必谢我,你帮我,我自然会帮你,你身世的事还没有消息,其他的事,我能帮的,一定会帮!”
礼尚往来,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你先回将军府,我去一趟鬼医域谷,”语毕,小姑娘掀开帘子上了马车,清风拂过,马车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魏逐站在原地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一时怔了神,凤锦柠今日有些古怪,可却说不出来,何处古怪。
将军府,从皇宫回来后,少年一直跟在沈安泽身后,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神色复杂,眉峰紧皱,好似有什么难以言喻的困惑一般。
一踏入沈安泽的院子,少年猛的被一把扣住手腕,还来不及多想,自己就被带到厢房内。
他看着沈安泽那怒火难言的模样,也猜到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认为那两个北城使者是他杀的!
他是恨不得杀了那两个畜生,可若是会给沈安泽惹来麻烦,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再说了,他并不急于一时,对他们下手,他有的是机会!
不等沈安泽开口质问,他倒是先发制人了,“沈安泽,若是我说人不是我杀的,你信吗?”
“人不是你杀的!?”沈安泽蹙了蹙眉,眸光微暗,压住眼中的怒意,走到茶桌前倒了一杯茶水,捏着瓷杯,却并未品尝那凉透的茶水。
人不是司千澈杀的,还有谁这么想杀北城使者,才进京城一天不到就被杀了,到底是跟什么人结下了梁子!
见着沈安泽疑惑不解的样子,少年瞬间不悦了,走过去,一把将手中的匕首扔在桌上,冷斥,“沈安泽!我一直跟在你身边,我有没有机会去杀人,你不是最清楚不过的么!”
“怎么,是觉得我非杀了那北城使者是么!倘若我非杀不可,你觉得你昨日能拦得了我么!”
“司千澈!”沈安泽自己也恼火,可看着少年不悦的样子,终究还是压下心底的怒意,将手中的茶水放下,“我没说人一定是你杀的。”
“呵!你是没说,那是因为你还没来得及说!沈安泽,若是不相信我,那就别多管闲事,我杀北城使者也好,北城王上也罢,都跟你没关系!”
“跟我没关系!”听见少年脱口而出的话,沈安泽是真的怒了,他咬着贝齿,上前,一把扼住少年的脖子,冷喝,“你是我救的!敢说跟我没关系!”
“司千澈!从我救你那一刻开始,你的命由我而不由你!做俘虏也好,仆人也罢,都由不得你!”
语毕,他手中的力道又紧了一分,可仅仅一瞬间,却又松开少年的脖子,看着他,没好气的冷声吩咐,“好好在这里待着!”
说完,转身离开,再待下,他是真的想宰了这小子,自己养大的狼崽子,可真是一点也不由他控制了!
人一走,少年眸光微闪,看着桌上的匕首,他是越看越不爽,脖颈上的微疼,让他瞬间有了一股疏远感。
只见他抄过桌上的匕首,拉开房门,一时,厢房瞬间空荡荡。
而这边,从鬼医域谷出来后,小姑娘没见着自己的马车,反而某人的马车,正在域谷前候着,而他,就站在马车前等着她。
小姑娘眉头蹙了蹙,走上前,“阿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魏逐说的,他想让叶言舟给他祖母看病?”
墨楚瑾也没有隐瞒,拉过小姑娘纤细的小手,将人带上马车,掠过手腕之时,还摸了摸她的脉搏。
如今对于她,他是不敢大意一点,他好奇小姑娘的一切,却又不敢急切的迫于知道,经过昨夜,让他不得不怀疑,小姑娘,定是有事瞒着所有人!包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