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荨漪跟着那万分信任的男子的身后,慢慢地向前走着,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她知道那个男人武功高强,如果自己不小心,就会行踪败露,被发现了去。想起自己的孩子,她也不能停下,进退两难,到最后只能继续往前走。
小白照顾着自己的孩子,她想起景慕那张苍白的小脸,就不由自主地心疼起来。慕荨漪自己的心里像是明镜一样,他早就察觉了景容风近些日子来的不同寻常。
她继续向前走,两旁的人逐渐地少了,她庆幸自己穿了一身平常的衣服。可谁知否,这满脸疲惫的女子究竟是何人。她踌躇起来,脚步也在那瞬间稍微有些缓慢了。
“你要去哪里?”她小心翼翼地对自己说,心怀不安地自言自语。
而景容风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在跟着自己,这在平日里是绝无可能发生的。他深深地皱眉,虽然仍旧丰神俊朗,却威压重重。他心中思绪万千,完全没有料到洛天依那个女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在威胁他,而自己毫无办法。想起慕荨漪日渐憔悴的容颜和斩断不出来的毒,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要向一个小孩子下此毒手?
天朗气清,凉风瑟瑟,透
骨心寒。
眼见天牢的位置越来越近,想起洛天依之前所说的话来,他心中一阵混乱。丝毫没有注意到慕荨漪正在小心翼翼地跟着自己,后者的手段算不上是多高明。倘若慕荨漪知道了这一切,她又会怎么办呢?她本就脆弱,孩子的事情已经足够让这个女人感到筋疲力尽了,他想也许慕荨漪会在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消息,以至于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岂有此理,”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竟然会在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上被威胁一番,洛天依,你真的以为我是虎落平阳吗?”
在宽大的袖子之下,他紧紧地握起了自己的拳头,手心里止不住地一层层出冷汗。
“无论是付出何等的代价,我也要把景慕救回来。”他心中暗暗地保证道,“而无论是谁做出这等暗害孩子的事情,我都要一一奉还回去。”
“而你,洛天依,我自然是知道你心中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难道就毫无解决之法么?”
他知道自己树敌颇多,如今竟然是谁下的毒手也无法得知,就连墨寒也不知究竟是怎样的毒,唯一能够知晓的,就是这毒药毒性刚烈,景慕倘若再无法得到解药,恐怕就会难
以支撑下去。
再出来之前,他还去看了慕荨漪,他看见那个近些日子来憔悴的女子正在照顾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躺在床上。她用寻觅到的珍贵药材为那个小小的孩子续命。而这样的压抑的,充满着混乱不安的日子显而易见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日。
慕荨漪对于洛天依曾经有些信任,倘若知道自己的善意是这样被恩将仇报的话,不知最后会作何打算。而他丝毫没有意识到慕荨漪正在远远的位置上跟着他。
“怎么,他竟然没有发觉我的到来。”慕荨漪虽然这几日为找照顾景慕有些疲惫,发觉他有些行为诡秘也只是不顾一切地跟了出来,丝毫没有考虑到如果被发现后应该如何收场。她远远地看着景容风的背影,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倘若现在再发生什么变故的话,只能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现在如何了,她虽然在离开之前摆脱小白来照顾景慕,但毕竟自己不在身边,还是无法完全地放下心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千万不要屋漏偏逢连夜雨。”倘若在这个时候发觉景容风打破了曾经对自己的誓言而他所表现出来的关切实际上只是假象的话
,慕荨漪可是当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尽管她在心中并没有一个具体的答案,但已然有了猜测,她想起之前的一段日子里洛天依的所作所为来,慢慢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简直不敢相信。难道竟是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洛天依那个善于权谋的女人将要从自己的身边夺走景容风了吗?
“景容风,”她忍不住**起那个名字,“她真的有那么好吗?”
尽管现在的这一切都只是猜测,但她就是没有办法控制住让自己不去想。这些日子来所有的委屈都被堆积在一起,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颗一颗的眼泪掉了下来。
天牢,这里多是用于关押犯了重罪的犯人,还没有走进去,就感到一种肃杀之风滚滚袭来。仿佛就连同周围的温度也冷了下去。景容风环顾四周,只看见森森监牢。
“是大人您。”看门的侍卫一眼就认出了他,刚想要跪拜,就被他做了不要声张的手势而安静下来,只是低调地行了一礼,“不知大人您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过来看一个犯人。”他仍旧冷着一张脸,“不要登记在案,也不要告诉任何的人,我的话你可明白?”
那侍卫是个有眼色的,立
刻伏低做小小心翼翼地说:“我自然是明白,大人可不必担心。”
“还是如同以往的日子一样,我要去看洛天依如何?”
那侍卫说:“正如之前所吩咐的,洛天依被关押起来,在下几个近日里也没有为难她,好吃好喝伺候着,亦没有让旁的闲杂人等与她接触只等着大人来审问。”
景容风冲着那侍卫轻轻地嗯了一声,也就不投给他更多的视线,转而走了进去。
看着他走进去,慕荨漪忽然发现自己的尾随也就到此为止了。那里可是天牢,一般的人是绝对没有办法突破那样的重重包围的,况且景容风还在里面,她在之前已经亲耳听到了男主提到了一个名字。
她忽然觉得浑身发冷,尽管没有进去也知道在天牢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她仿若听到了惨叫声和哭泣声,无论如何也不想要接着想下去。
她想起来自己的女儿还在屋子里,尽管已经让小白照顾她,但却不知道情况如何。他们的女儿景慕竟然会遭受如此的飞来横祸,这难道是劫难吗?
就连墨寒也没有办法,而她,尽管躯体之中有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又能怎样呢?
慕荨漪转过身去,提起自己的裙摆,向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