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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缺憾

    郑存来的很快,他说车子开起来实在是舒服,路上有没有车,走的就快了些。

    看到小姑的样子,郑存心里也是个咯噔,但是总归是没有怎么露在脸上,笑着喊了人之后,还给小姑带了一些水果,倒是让小姑觉得郑存太客气了.

    晚上郑存跟陈致诚一个房间里睡觉的,郑存跟陈致诚说话说到很晚,俩人最多的说的就是小姑的事情,直把两个二十多的大小伙子说的眼圈都红了。

    这俩人一晚上没有休息好,第二天凤鸣见了,就知道他们肯定是说了不少的话,说:“待会我开车吧,你们俩好好的歇一歇。”

    郑存听了,赶紧把车钥匙给凤鸣,说:“这车开着太带劲了,比那商务还好开呢,特别是高速路上,真的有飞一样的感觉。”

    到了医院,小姑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等到大夫上班了,去大夫那边拿了两张化验单的结果,小姑又跟自己的主治大夫说了一会的话,凤鸣觉得小姑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就多留了一份心。

    开车往滨城走,走的还是高速公路,路上车不是很多,凤鸣开了三个小时就到了滨城,直接把车开到了自己家楼下,把小姑在自己家里安顿好了,就开车去花姐那边拿电话里面定好已经打包好的饭菜。

    吃过午饭,郑存跟陈致诚就要先回F城了,小姑再三的交代陈致诚不要跟家里人说自己的事情,凤鸣让小姑在家里休息,她开车把陈致诚跟郑存送到火车站,郑存去买票了,陈致诚双手扶着凤鸣的肩膀,说:“凤鸣,小姨就拜托你了,我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就赶紧过来,F城的事情你不要担心,公司的事情还有我们,你就安心的陪着小姑静心休养就好。”

    凤鸣一个劲的点头,陈致诚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塞到凤鸣的手里,说:“这些钱你先拿着花,等我回来了我再给你。”

    凤鸣赶紧塞给他,说:“二哥,我有钱,我还有很多钱呢,够花的。”

    陈致诚把信封又塞到她的手里使劲的握了握,说:“好妹妹,这是我对小姨的一点心意,这边就拜托你了。”

    正好郑存已经买好了车票,那边已经检票了,陈致诚看到郑存对自己挥手,赶紧往那边走,凤鸣站在原地,一直等到陈致诚跟郑存进

    了检票口,转手对着自己挥手之后,挥了挥手,这才往停车场走。

    凤鸣从医院要走的时候,专门请教了小姑的主治大夫,仔细地问了小姑现在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什么东西,她看看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就开车去了附近的超市。

    买了大骨头,又买了一直已经屠宰好的乌鸡,看看有新鲜的山鸡蛋,又买了几板,再买了几样新鲜的蔬菜,这才往回走。

    小姑躺在阳台上的躺椅上,吹着海风,看着远处的大海,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安详,但是凤鸣看的有些心惊,她觉得小姑就好像是一直飘在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过来一阵风,把小姑给刮走了。

    把东西都放好了,找出熬汤的砂锅,这个砂锅是凤鸣专门去买的,凤鸣很喜欢煲汤,专门买了一个煲汤的砂锅,而且还是最大号的,不想吃饭的时候,喝两碗自己熬出来的靓汤也是很舒服的。

    凤鸣把骨头跟乌鸡都焯过水之后,就放下几样补身体的药材,把火调到最小,慢慢的熬着。

    凤鸣走到阳台,看着怔怔地看着远处的小姑,说:“小姑,晚上咱们吃米饭呢还是吃馒头啊?”

    小姑说:“家里擀的饼挺好吃的,我都好久没有吃到了。”

    凤鸣笑着说:“那正好,前几天回家我娘给我带了很多,我放到冰箱里面了,馏一馏很好吃的。”

    小姑笑着说:“大嫂子擀的饼最好吃了,大嫂子还是嫁到咱们家之后才学着擀饼的,没想到一上手就会了,你奶奶还笑话你大姑,说她擀了好多年了,都不如这第一次擀饼的做的好呢。”

    想到往事,小姑微微的笑了起来。

    凤鸣说:“我娘做饭就是好吃,特别是做的面食,擀饼,蒸馒头,蒸花卷都好吃。”

    小姑叹了口气,说:“当年你奶奶也让我学了,说学到手就是自己的本事,以后的时候自己想吃了做就好了,我那个时候总想着要看书,学习,总想着要考大学,从那个小村庄里走出去,从来就不学这些,我还跟你奶奶犟嘴,说我以后想吃了就拿钱去买去,我有学着做的时间,做点别的有意义的事情不好吗?现在再回想一下,当时真的是想得太简单了,我要真的把那些做饭的手艺都学会了,其实也压不着我的吧。”

    凤鸣说:“小姑,你的手是拿手术刀治

    病救人的,可不是拿着擀面杖擀饼的。”

    小姑听了,轻轻的摇了摇头,抬起自己的右手,白皙的手腕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小姑叹了口气,说:“凤鸣,小姑以后不能拿手术刀了,这道疤,伤了筋了。”

    凤鸣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她知道小姑把自己的事业看的有多重要,但是现在,小姑的事业面临着毁灭,凤鸣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小姑这个一向很坚强的女人了。

    凤鸣蹲在小姑的身边,两只手捧着小姑的右手,小姑用自己的左手轻轻的抹了抹凤鸣的头,说:“其实没什么的,不能拿手术刀我还能看诊啊,以后我就专门做看诊的大夫去。”

    凤鸣点了点头,说:“对,咱们要做最厉害的大夫,就算是不能做手术又能怎么样呢。对不对?”

    小姑笑着说:“对啊,我还可以去学校当老师啊,我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呢,又不是不拿手术刀了我就不能再做别的了。”

    凤鸣低着头,一个劲的点头,小姑说:“好了,我都闻到香味了,你厨房里面做了什么好吃的啊,这么香。”

    凤鸣说:“我给你熬了汤啊,补身子的,小姑,我一定要把你养的胖胖的,白白的,穿着好看的衣裳出去,男人的眼光要全在你身上。”

    小姑听了,轻轻的笑了起来,说:“我可不想过的这么高调,都低调的活了几十年了,还真的是不习惯高调呢。”

    凤鸣说:“你在这里好好的吹风,看夕阳,我去看看汤,晚上我炒两个菜,咱们吃饼。”

    凤鸣心里挺难过的,红着眼圈就去了厨房。

    新鲜的五花肉切成片,炒香了之后炖芸豆,土豆,这是韩家镇那边夏天几乎家家户户都要吃的一道菜了,凤鸣去超市的时候,看到新鲜的土豆还有芸豆,就买了些,想到在家里的时候,小姑喜欢吃这个,就想着给小姑做些家里的家常菜。

    两个灶头上都开着火呢,那一锅汤已经炖的入味了,香浓的味道让人觉得这其实就是家里应该有的味道吧,忙了一天了,回到家里,喝一碗热乎乎的香喷喷的汤。

    凤鸣正在灶前忙着,小姑走过来,靠着厨房的门框,厨房当初做了推拉门,平时靠近灶台的那一扇门一般都是推到另外一扇上面的,小姑靠着门框,正好能够看到凤鸣在灶前忙活的样子。

    小姑叹了口气,说:“凤鸣啊,小姑以后大概不能再当妈妈了。”

    凤鸣听了,愣了一下,再转过身来想找小姑确认一下,却看到小姑有些蹒跚的背影,慢慢的往主卧室那边走。

    凤鸣低着头,大滴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滴落到灶台上,玻璃材质的灶台,滴上眼泪之后,那眼泪在灯光的折射下,竟然还有一丝的璀璨。

    凤鸣抖着肩膀,一直在厨房哭了好一会,这才到水池边洗了一把脸,仔细地擦了之后,走到卧室里。

    小姑蜷着身子躺在床上,面向窗户的方向,凤鸣直接走到窗户那一边,挨着床沿坐下来,拉着小姑的手,说:“小姑,只是不可能啊,咱们还有很多的办法可想啊,以后我一定好好的陪着您,咱们去找好的大夫,找管用的药,慢慢的把身体养回来就好了。”

    小姑看着凤鸣,想着扯一下嘴角露出个笑容的,但是没有成功,凤鸣说:“真难看,做不出来还是不要做了,你想要哭我陪着你好不好。”

    小姑轻轻的点了点头,眼泪就顺着淌了出来,左侧鬓发湿了,枕巾也都湿了,凤鸣就流着泪,默默的陪着无声流泪的小姑,一直到小姑哭的闭上眼睛睡着了,凤鸣这才擦了擦眼睛,站起来去了厨房。

    小姑只是说大概,又不是说一定,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的奇迹的,自己为什么不跟小姑好好的努力一把,创造一个奇迹出来呢?

    凤鸣就像是充满了斗志的战士一般,把已经熬好了的汤锅端下来,熬上小米粥,馏上面饼,把炒好的菜盛到盘子里面,又把从家里带来的辣疙瘩咸菜切了细丝,用水冲洗了几遍之后,用买回来的香葱跟香菜凉拌了,这个是家里经常拌的咸菜,夏天的晚上,不用炒菜,就凉拌这么一个咸菜,熬一锅浓稠的大米绿豆稀饭,西里呼噜的喝上两碗,就是一顿饭了。

    小姑一觉睡到了七点多,凤鸣做好了饭就在厨房一边看书一边等着小姑起床吃饭,看到小姑起床了,就赶紧过来,说:“小姑,你洗洗手,咱们吃饭吧。”

    小姑洗了手,到餐桌上看到那几样菜,笑着说:“还都是我爱吃的呢,凤鸣,你真是有心了。”

    凤鸣从旁边拿出陈致诚给自己的那个牛皮纸的信封,笑着说:“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的照顾你啊,你爱吃什

    么我就给你做什么,看,这是陈大老板给咱们留下的活动经费,为了这些经费,我也得服务到位啊。”

    小姑看了看,说:“哎哟,真不愧是当老板的,这一出手就是这么厚一叠呢。”

    凤鸣说:“二哥说了,等他回来还得再给咱们呢,他又没有女朋友,挣了钱没有帮他花的放着也是浪费,钱总放着是体现不出价值来的,咱们就好好的享用就好。”

    小姑说:“你的话听起啦很有道理,但是理却是歪的,不过我喜欢啊。”

    小姑能跟自己开玩笑,凤鸣就放了些心了,笑着说:“小姑,我都想好了,明天我带你去把这附近的景点转一转,咱们就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享受一下,再过几天呢,咱们就开车去远处玩一玩,我都快要开学了,可得抓住了假期的尾巴好好的玩玩才行啊,这一个暑假,我都给我二哥干活了,哪里还有时间去玩呀。”

    小姑很感兴趣的说:“那行啊,我就听你的,你说去哪里玩咱们就去那里玩,我跟着你好不好?”

    凤鸣说:“你跟着我去玩就对了,我保证你玩的舒心快乐。”

    开学前的几天,凤鸣跟小姑开着车,把这附近的景点转了个遍,只可惜开学了,凤鸣平时没有什么时间,也就只能是周末陪着小姑出去玩,不过凤鸣开学之后一直没有在宿舍住着,索性给自己买了一辆自行车,每天起车来回,从家到学校骑自行车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就连中午,凤鸣都要回来陪着小姑吃饭。

    陈致诚是九月中旬回来的,他自己开车来的,带着很多家乡的特产,鲜的干的,甚至还有当地调味品厂出的黄酱,因为陈致诚在姑奶奶家里吃饭的时候,听奶奶说了一嘴,说这个酱,有早些时候家里自己做的酱的味道,小姑最喜欢吃用这个酱炖的茄子,陈致诚就专门买了这个长家的酱,又去菜市场买了当地产的线茄子,都带着过来,让凤鸣做给小姑吃。

    小姑看着陈致诚带回来的几个纸箱子,各种各样,很多都是自己喜欢吃的,想一想,自己的人生就算是有缺憾又怎么样呢,有这么些关心自己的孩子,还有疼爱自己的亲人,真的是已经很圆满了,做人,真的是不能奢求太多了,求得越多,最后失去的也会越多,这是小姑总是在心里跟自己说的一句话。